陸辛辰趕緊雙手合十許了個愿。
陸柏年拿走尚未燃盡的火柴,遞給陸辛辰刀叉,接著又拿來一塊牛排,對煤球說“這塊才是給你的。”
但煤球聽不懂,朝他主人討要吃食。
陸辛辰難得小氣“這是我的生日餐,不給你哦。”
煤球生氣了,朝陸辛辰狂吠兩聲。
陸柏年抓起煤球的后頸揪起來,言語之間帶了些玩笑似的警告“不準兇他。”
狗子很倔強,又朝陸辛辰“汪”了一聲。
“還兇。”
陸辛辰輕笑出聲。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下床打開自己的背包。
“找什么”陸柏年問。
陸辛辰找到那只藥膏,擰開,在手指上擠了一點,涂抹在傷疤的位置。
“一天三次,這段時期很關鍵,如果消不掉,就會很難看。”
“夠好看了。”陸柏年說。
陸辛辰看過去,陸柏年塞了一塊牛肉喂到狗子嘴巴里,這話說得漫不經心。
夜晚溫度驟降,陸柏年看了幾頁書,終于坐到床內。
這個床兩個人睡不是問題,而且這種情況下也不用顧忌太多,能度過這晚就好,陸辛辰把被子扯到陸柏年那邊一點。
“后半夜就會雨停,先睡一覺,明早下山。”
他要去撥弄那盞煤油燈,陸辛辰趕忙阻止“可以亮燈睡覺嗎”
陸柏年無所謂,就是不清楚陸辛辰還有這個習慣。
亮著燈,似乎不用多大幅度就可以看到青年俊秀的輪廓。
他額頭上的傷疤已經脫落結痂,露出粉色的嫩肉,傷口小,并不影響顏值。
睫毛顫巍巍的,在煤油燈的倒映下,拉扯出兩把小刷子。
他說自己不吃安眠藥睡不著,卻說聽雨舒服,聽著聽著有了點睡意。
他說陸爺平常看著嚴肅,其實是很溫柔的人。
他說自己睡相好,跟他睡一張小床上絕對沒有問題,卻時而夢囈時而驚厥,最后在半夜兩點被夢驚醒。
陸柏年依舊不知如何安撫。
只能幫他擦拭額頭的冷汗,呆呆地問上一句“又做噩夢了”
回答他的,依舊也是那句“一個沒有光線的屋子,一條很粗的鐵鏈。”
“只是個夢而已,不用怕。”安慰人,他不擅長。
青年抱住自己的雙腿,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他在害怕。
他沒有安全感。
所以才開燈睡覺
陸柏年繼續幫他擦拭臉上的汗“不用怕。”
手突然被青年捉住,強迫上一秒還流露出恐懼的眼中露出微笑“是啊,只是個夢,不應該怕的。”
他眉眼彎彎,露出一個讓人放心的笑容,而后看向外頭,“雨停了。”
手上的力道消失,陸柏年卻反手捉住了他的手。
“有點燙。”
他松開陸辛辰的手,撫上對方的額頭,不算太意外,“你發燒了。”
陸辛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我摸不出來,不過,好像又變冷了。”
陸柏年把被子給他裹好“車上沒藥,我煮點水,你多喝點,明日下山再帶你去買藥。”
陸辛辰點點頭。
天一亮陸辛辰坐上陸柏年的車,車內的暖空調非常暖和,他在車上睡了一覺,醒來,已經到了公寓樓下。
高燒讓他的腦袋不太清醒,只知道陸柏年把他塞進床里后,在廚房忙活一陣,接著找來藥片喂給他吃。
“麻煩陸爺了。”
陸柏年幫他掖好被子,交代“等出了汗,把汗濕的衣服換掉,我等會兒再來看你。”
陸辛辰迷迷糊糊間勾了勾陸柏年的手指,還是那句“麻煩陸爺了。”
指尖觸感很燙,好似心尖被燙了一下。
“不麻煩。”
而且,還很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