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個答案,率先有反應的,還是方郁鶴。
他起身來到床前,彎腰伸手捏了捏安九的臉頰,“小混蛋,現在總歸怪不著我下毒了吧”
安九聽他卡殼了一下,就知道他想叫的多半是小賤種。
安九生氣,安九不服氣,“是沒下毒,但你肯定脫不了關系,我可是吃了你給的饅頭才吐血的說不定你是給我吃了別的什么藥丸兒為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說完,還沖方郁鶴做了個鬼臉。
方郁鶴瞬間覺得,自己能跟一個做鬼臉的家伙吵架,幼稚得丟人
但清白還是得要的,正當方郁鶴開口要說些什么時,便聽他師尊冷冰冰的開口,“你給他吃了什么”
司玄夜正有些奇怪自己徒弟為什么會對安九有捏臉這樣的親昵舉動,就聽見安九對方郁鶴的控訴。
有種自己精心養著的靈藥,被人喂了垃圾的感覺。
方郁鶴還沒意識到問題,“就饅頭啊,誰知道他怎么回事,吃個饅頭都能吃吐血。”
司玄夜臉色變得更冷了。
“你回去吧,安九先留在我這兒,我需要確定一下安九吐血的原因。”這理由只是其一,其二靈藥還是得自己養,不能假手于人。
“好。”方郁鶴不會質疑司玄夜的命令,起身就準備走。
這會兒安九就慌了,他的飯票要走了
“等一下,等一下”安九伸手,拽住了方郁鶴的衣擺。
方郁鶴回頭,便見安九眼里是對他即將離去的不安和慌亂,好像自己是他十分依賴的人一般。
因著這個念頭,方郁鶴竟然沒有將衣擺從安九手里拽出來,而是真的停下了動作,等著安九往下說。
方郁鶴自己都沒意識到,那一刻的他,充滿耐心,神情溫和,和他平日里的形象,南轅北轍。
安九著急道,“那,那我的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的吃的”
“給他煉兩爐辟谷丹。”司玄夜冷著臉吩咐,等方郁鶴應下來后,便看見安九哭喪著一張臉,“怎么不滿意”
安九強撐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沒有,謝謝師父,麻煩師兄了。”
方郁鶴突然想起安九看見食盒兩眼放光的模樣,和大口吃饅頭時臉上的幸福表情,心里已經明白了什么。
他暗笑了一下,覺得饞蟲一樣的安九有點兒可愛。
方郁鶴離開后,房間里只剩下安九和司玄夜,這個時候,安九才感覺到有些局促那個床上那些痕跡,該不會是司玄夜自己清理的吧
安九是很心大,但也不至于心大到把這檔子事兒直接忘了的程度。
他記得上輩子的昨天晚上,他的師尊居高臨下,看著趴在地上,無比狼狽的他,神色厭惡,“劍道一途,無情無欲,壞我道心,憑你也配”
安九被司玄夜收入門下四年之久,他多數時間,都是一副不悲不喜的模樣,那還是安九第一次看見司玄夜臉上有那么濃重的表情,可見他心中的厭惡之深重。
他甚至覺得司玄夜會揍他雖然揍是沒揍,但最后卻被他剝了靈根。
安九想起那種仿佛被抽出了筋骨的痛,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這樣一個一心大道的強大修士,最后還是跌下神壇,和安云歌在一起了。安九看到這里時,真的很難接受,同樣的,經歷了昨晚的事,他也感覺很難接受那種原本高高在上的神祇,真的被玷污了的難受。
安九現在也無法再以傾慕的心情面對司玄夜了,反而抓心撓肺的想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