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朕考慮好了,可以答應你的條件。”
秦政突然開口,考慮的時間太短,讓陳朝有些意外。
“國君真想好了,不會后悔嗎?”陳朝卻是如此問道。
秦政不禁淡然一笑,而后道:“不過朕有一個條件。”
“國君請講。”
陳朝微微施禮。
秦政道:“把炸藥的制作方法交出來。”
陳朝臉色并沒有因為這句話有什么變化,不過他卻說道:“可以,不過不是現在。”
“那是什么時候?”秦政問道。
陳朝饒有深意地道:“到了該交的時候。”
聞言,秦政不禁一笑,他已經明白了陳朝的意思。
炸藥的制作方法,他是會交的,但絕不是現在,至于什么時候是該交的時候,自然是即便不依靠炸藥,林家也有與朝廷抗衡資本的時候。
秦政認真地看著陳朝,陳朝也在認真地看著秦政,好一會兒,對視的兩人不禁相視一笑。
······
“陳朝,朕很好奇在你身上都發生了什么,讓你竟有這樣的變化?”
秦政本不想問這些,怕提及上將軍陳海之事,再給兩人之間增添隔閡。
關于上將軍府被滅,秦政是極為震驚的。
也想過要徹查此事,但是他清楚,這件事情鬧的大了,對朝廷穩定不利,所以,才是不得不壓了下去,也不讓任何人再提及。
但,不管如此,這件事情,在他心里是一個過不去的坎。
聽秦政這般問,陳朝道:“生死之間走了遭,是人都會變的。上將軍府被滅,一百零七口被殺,只有我一人活著出來,攜一紙婚書千里之外,來到林家鎮。
一路上無吃食無銀子,所經歷的一切,皆非作為上將軍之子時的我能想象到的,也是那時我才明白,以前的我多么幸福,又多么可笑,所以,經歷了種種磨難之后,又豈有不改變之理。
外人都傳我進林家之后,帶著林家如何壯大,可誰又知道,這其中的兇險,即便是如今這般,若是我與國君無法談成招撫之事,朝廷與江左必定還有大戰,這又會是何種考驗。
一路走來,在這種環境下,我只能改變自己,只能讓自己變得強大,才能真正的生存下來。”
“如此看,以前的你并非是一無是處,至少很多東西你都懂的,只是因為你的身份,你不需要表現出這些。
有你父親作為靠山,你完全可以在明都橫著走,過著衣食富足揮金如土的生活,即便做事過一些,也沒有人敢說什么,即便是朕,因為你父親的緣故,也會睜一只閉一只眼,不會把你怎么樣。”
秦政的話沒有說完,陳朝便是接話道:“是啊,所以在上將軍被滅府后,我就明白了這一切,我已經沒有靠山了,我以后的靠山只能是我自己。
我必須擁有遇山開山、過河搭橋的能力,否則,我就無法在這個殘酷的世界生存下去,生存的好。”
秦政聽著陳朝的話,有些動容,這番話不要說是陳朝說出來的,即便是明都的青年俊杰,都說不出來的,這是真正有過不凡經歷的人才能說出來的話。
是有著那種共鳴的。
“不愧是上將軍之子,你父親如果還活著,一定會為你高興的,也可以看出,你父親是沒少傳授你東西的。
這煉兵手段,也是你父親傳授你的吧?”
秦政最后問了一句。
陳朝很高興秦政能這么想,他道:“是啊,我父親教了我很多東西,只是以前他在世時,我不需要用。這煉兵手段也是我父親新想出來的,他教了我很多,不過我已經忘了很多,倒有些班門弄斧之嫌。”
“能記住這些,已是不錯了,上將軍不愧是我明王朝的定國神將,此等練兵之法也只有他能想出來了啊。”
秦政臉上露出一絲痛惜之色。
陳朝道:“我父親教了我很多東西,大部分都已經忘了,可至今記得最清楚、最深刻的是我父親每日都要對我說的那句話。”
“什么話?”秦政滿是好奇。
陳朝一臉鄭重道:“效忠明君,護佑百姓。”
效忠明君,護佑百姓!
聽到這句話,秦政不禁嗤笑一聲,他看著陳朝,語氣有些凌利道:“可你是這般做的嗎?”
陳朝冷眉蹙起,緊緊凝視秦政,寸步不讓,語氣沉穩又不失凌人之氣道:“你是明君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