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吐得沒個停的,顏浣月握著刀轉身就走。
那女子雙眼猛然一翻,眼白占滿眼眶,她陰陰一笑,滿下巴的血配上滲人的白面胭脂妝,顯得格外詭異。
青燈中無數鬼影掙扎而出,向顏浣月撲去。
“我就不信,弄不死一個天衍弟子”
顏浣月雙手持刀,飛身而起,將靈力注入橫刀中,凌空斬殺了一個離得最近的鬼影。
與一群鬼影數次交鋒后,她滿頭是汗,鬢絲凌亂,搖搖晃晃地飄在半空中,那些鬼影呼嘯著來抓她的裙擺。
她凝心靜氣,持刀橫空一掃,刀風撕裂數個鬼影,眨眼間,它們又恢復原樣,扯爛了她的衣擺,抓傷了她的腿。
顏浣月迅速割下半片裙擺,翻身躍開落到一片冰冷的土地上,一群鬼影呼號著飛旋而來。
見此情景,她右手握刀,將刀身架在左手臂彎之中,心中法訣迅速默過,左手飛快掐訣。
三柄橫刀虛影自她身后浮起,虛虛晃晃,不甚清晰,似流星一般飛刺入鬼影群中,片刻間刀風撕碎三個鬼影。
她有些驚喜,往日以靈力幻化橫刀總是十有五成才能成功,今日結合完整的緩止篇要義和完整的法訣,竟一試即成
果真,前世那六年的時光不是虛妄,積累的東西都還在,不過,不得不說,她往日卻也真是基礎不牢,地動山搖。
那些鬼影正要繼續撲來時,一個時辰的限制已到,顏浣月直接被彈出了天碑,落到碎玉瀑邊的草地上。
東方既白,她就地盤膝而坐,按照天碑中的方式,再次運氣掐訣,凝出了三個孱弱的橫刀虛影來。
一絲淺淡的喜悅漫上心頭,這種修為有些微提升的快樂,多少有些令人神清氣爽。
她散去虛影,起身準備回去上些藥,而后用了早飯去心字齋上課。
誰知剛剛走過來時那片深林,就見天光之下,一道修長的玄色身影從她前方疾步走了過去。
她心口狠狠一跳,渾身寒徹,右手下意識憑空一抓,識海內的長刀被神識抓起,最終重重墜下。
她忘了,這是天衍宗,護靈訣威力最盛之地,傅銀環縱是有再大的毒膽,也做不到在天衍宗誅殺劫掠弟子還不被發現的。
可積壓多年的厭憎與恐懼,讓她暫時不想獨自接觸傅銀環。
悄然退回林下小徑等了一會兒,等到第五片梨花飄落她衣袖上時,她才抬步走出樹林。
剛一出去,就見薄霧冥冥的青山之下,傅銀環玄衣浮蕩,正負手而立,面向她這邊。
他平和地陳述著自己的親眼所見,“顏道友,在躲我”
顏浣月腳步均勻地向前走著,并不想對這種小事做毫無意義的遮遮掩掩。
傅銀環對她的看法或許只有殺與不殺,就算她匍匐在地給他做奴仆,也難保能消他的殺心。
既如此,又何必忍著惡心對他格外周全。
她似笑非笑,看不出是不耐煩還是在說笑,“我以為傅道友看得出來。”
傅銀環以為是因為虞照的緣故,便也不好奇她為何躲他,也不問多問,只歉然一笑,
“倒是我唐突了,聽聞今晨貴宗有長老在明鑒閣講奇門,在下想去旁聽,不知道友可否指個方向。”
他也要去明鑒閣那么裴師弟今日恐怕也是去聽奇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