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三咬牙沖著錢貴兒后腦勺伸手就是一巴掌,罵道“短命的鬼崽子,你跟誰嚷嚷呢你爺爺我都把腌你的料準備好了,你來了還想走”
錢貴兒瞬間面如土灰,轉身就跑,卻被李折蘭的哥哥扯住后頸衣領一把拖了回來。
李大嬸神色淡定地說道“我剛就看鍋里人肉太少了,我都聞到里面攙著的兔肉味了,放這兒一會兒邊片邊吃吧,新鮮。”
李老三立即應道“那我去熱些水來洗洗。”
正經人家誰輕易說這種話,錢貴兒想到了幼年聽的故事,不知是不是遇到了闖進人族的妖怪,當即嚇軟了腿,嘴里不停求饒。
桌邊的裴暄之手中的酒杯適時地摔到地上,微紅的酒水濺到他雪衣衣擺處,綻開零零星星的粉面桃花。
李折蘭抬手按在他肩上,安慰道“你不用擔心,且同姐姐做一段時日的夫妻,給我娘當乖兒子,家里沒人敢動你。”
少年有些為難,“可我成過婚了。”
李折蘭無所謂地說道“沒關系,我們家喜歡吃長得漂亮的人,等我玩膩了,你以后也回不去了。”
少年明顯被她嚇到了,“啊是嗎我知道有個地方有很多漂亮的人,我帶你們去,你們可以放了我嗎”
李大嬸挑了挑眉毛,“你說哪里”
裴暄之輕輕一笑,滿臉純然,一字一句說道“巡天司。”
李氏一家頓時面色一變,李折蘭按在他肩上的手當即化作利爪伸去掐他的脖頸。
裴暄之忽地向后一倒,一張黃符從他繡著金邊的雪白袖中蕩出,飛速接在他的后背下,拖著他立到堂中。
李氏一家迅速聚在一起嚴陣以待。
錢貴兒擺著軟了一半的腿撲到裴暄之身后,緊緊攥著他的斗篷,邊哭邊說道“小郎君,快把他們抓了,嚇死人了,嚇死人了”
裴暄之伸手取下兜帽,漫不經心地說道“鍋里的味兒都飄到荒道上去了,你們是想自己動手,還是我來動手”
李大郎與父親擋在兩個女子身前,怒氣騰騰地說道“你若抬手放過這事,我們便不與你計較,你若多管閑事,今晚就拿你下酒”
錢貴兒“嗷”地嚎了一嗓子紓解恐懼,大聲告狀道“小郎君,你聽聽你聽聽,他們要吃了你”
裴暄之指尖掐起法訣,李氏一家見他冥頑不靈,
忽地化作四只純黑的野狐向他撲來。
裴暄之迅速后退兩步,八張黃符成陣驀然擋在身前,一道威壓如大浪一般轟然砸下,沖得四只野狐剎那間砸穿了土墻,抱著尾巴趴在地上哀嚎。
裴暄之單手掐訣而立,淡淡地說道“妖族與人族如今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們壞了規矩,就不怕被兩族追殺嗎”
李大嬸掙扎著站起來,暴怒道“我管你什么規矩,老娘想吃便吃”
“那我便留你們個全尸,若是巡天司、各宗門問世堂或妖族清正院的人來,不知你們會是個什么死法。”
李老三吐了一口血,問道“那你是誰”
“無名小卒。”
裴暄之指尖法訣變動,八張符紙迅速變化著,那四只野狐見狀掙扎著往野地逃竄。
卻被極速追上去的符陣當場砸死。
錢貴兒看著那四個一動不動的黑影子,心里瞬間松了一口氣。
卻見擋在身前的少年忽然腳下踉蹌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