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浣月覺得他靠得有些近,便略往一旁挪了半步。
裴暄之似乎毫無察覺,依舊立在原位,一副漫不經心的神態。
他垂眸看著她,“我寧師兄聽說師姐你而今修為精進了許多。”
顏浣月推開門,說道“算不得什么,不過是比以前稍有進益罷了。”
裴暄之跟在她身后進了正屋,放下竹燈,回身緩緩關上了門。
顏浣月點了燈燭,去熱水沏茶,裴暄之立在桌邊,從袖中取出一疊黃符放在桌上,“這是我閉關時所畫,師姐拿著用吧。”
顏浣月用小竹匙舀著茶葉,“畫符消耗不小,你畫這些并不容易,自己留著防身吧。”
裴暄之斂衣坐在她旁,仰頭看著她,語調清淡地問道“顏師姐我出關了,你似乎并沒有多高興。”
顏浣月不動聲色地收回衣袖,轉身去看小爐里的火,提過水來沏茶,隨意說道“沒有,只是覺得你若是能多閉關一段時日會對你更好一些。”
這是嫌他出來得早了。
裴暄之目光落到她白凈的指尖,看著杯中的水霧緩緩地繚繞在她手邊,許久,說道“顏師姐,這些時日你想過我嗎”
顏浣月手上的動作一頓,頭皮有些發麻,卻能面不改色地說起了謊“想來著。”
裴暄之淡淡地笑了一下,從袖中取出一個玉雕的小人來,輕輕放到桌上。
小玉人鬢發飄飄,衣裙浮蕩,輕袖盈風,一只手從衣袖間伸出,正持著一柄筆直瘦削的橫刀。
顏浣月一眼看去,就知道那雕的是她,可是小玉人卻沒有刻臉。
裴暄之定定地看著桌上的玉人,玉白的手指輕輕摸著那玉人溫潤的臉頰,
“我一直在雕刻她,才能安心閉關這么久,顏師姐,你覺得她像你嗎”
顏浣月將熱茶放在他手邊,說道“可能像吧,不知道。”
裴暄之仰頭看著她,眸中細碎的星光略帶清寒,“那我為何只想雕刻她”
顏浣月站在一旁抿著茶,說道或許你以前認識的人太少了,該多認識一些人,雕玉的時候也能有許多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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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暄之將玉人緩緩握進掌心中,目光只落在玉人上,漫不經心地說道“是嗎”
顏浣月放下茶杯,鼻間茶香淡去,他身上冷香潛在空氣中,早已漫散開來。
她垂眸看著他,他手中握著玉人,眉目低斂,纖長的睫毛鍍著燭火微光,心無旁騖地與玉人對視。
她忍住尋香的沖動,提醒道“天色已晚。”
裴暄之頭也不抬,淡淡地說道“那師姐先去沐浴吧,我就著你的水洗一洗就是。”
到底是夫妻,他剛出關,顏浣月雖然覺得他在此,她打坐修煉不甚方便,但也不好今日就讓他回自己院子去。
夜里睡下后,她迷迷蒙蒙看見自己身上纏著一條金色的大蛇,那蛇直著一半身軀,吐著鮮紅的信子冷冷地看著她。
冷香若有似無,她雙腿貼著微微游動的蛇身,冰涼一片。
她一掌擊向它,卻突然見裴暄之正緊緊壓著她的腰伏在她身上,渾身肌膚下透著一層薄薄的粉意。
他那雙晦暗不明的眼眸定定地看著她,唇邊的血一滴一滴砸到她臉上,燙得嚇人。
“你明知我喜歡你”
話音未落,他像一只狼崽子一樣,低頭一口咬住她的肩。
顏浣月肩上一痛,不禁喚道“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