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手上的血一臉茫然地低頭去看虞照滿腹血跡,不敢置信地去撫他流著血水的眼睛,想碰又不敢碰。
她神情空白了許久。
最終才悲痛落淚,大聲斥責道“譚道友,你怎么拉我師兄去擋魔物,將他害成這副模樣”
眨眼之間,天地俱
變,滄海桑田。
譚歸荑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不是我不想的我不是這樣想的”
顏浣月掐訣拼命將靈力往虞照身上固定的幾處灌輸,撐斷了他數根靈脈,卻又一臉驚慌失措地哭道“虞師兄,別怕,我在。”
有我在,你非死既殘。
陸慎初頭頂的小金蛇昂起了上半身,蛇信也不吐了,尾尖也不搖了。
別怕,我在
琉璃子一般的小黑豆豆眼靜靜地看著悲痛欲絕的女子。
忽而轉過頭去,將腦袋埋進盤卷起來的身軀中壓得緊緊的,不聽不看,可她斷斷續續的啜泣聲還是一陣一陣傳來。
陸慎初感覺頭上的小蛇渾身都在發抖,他抬手將小蛇取下來,見蛇一副怪異的模樣,不禁說道“小神仙,你可有不適”
小金蛇從他手中游下來,一路游到顏浣月膝前,順著她的胳膊一路纏繞上去,盤坐在她肩上,呆呆地看著她的側臉。
陸慎初只覺得頭皮發麻,帶這光棍出來干嘛,太丟人了
他在長安時就該猜到這家伙對顏道友動機不純,否則怎會有今日相助
他跑過去欲將蛇抓起,蛇躲了一下。
顏浣月正哭著,冰涼的氣息一下一下襲來,她一時也有些尷尬。
這是位妖仙,不是個沒有靈識的普通小蛇。
而且曾經白煙中那空空渺渺的聲音還是男子。
他就這么盤到她肩上,帶著涼意的蛇信幾乎能舔到她臉上,她已經成婚了,這種情況著實有些不合適。
她斟酌了一下捏蛇的地方,最終握住他的脖子交還給陸慎初,低聲說道“冒犯了。”
蛇似乎無力卷曲,筆直地垂在陸慎初手上,不幾時忽地滑到地上,軟軟地癱著,一動不動。
陸慎初說道“恐怕是方才累著了。”
顏浣月想了想,給它身旁放了一顆靈石,便去盡心竭力地哭虞照去了。
林笑楓給虞照流淌著鮮血的口中喂了一顆丹藥,傷成這樣,眼睛肯定是廢了,她一時也不知如何救。
廢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魏青佩心里莫名一喜,忙一臉悲哀地湊過來握著虞照的手,向譚歸荑質問道“譚道友,你好狠的心啊。”
說罷對顏浣月說道“顏道友,你快想辦法完成任務走出秘境,我來照顧他。”
正好為接下來的事避讓一二,顏浣月含淚說道“辛苦魏道友了。”
她起身退開,裙擺拂過地面。
等她走過之后,陸慎初找來找去都沒找到那條蛇。
無論如何呼喚都聽不到回應,想來應該是支應不住,妖魂消散,回歸本體去了。
出去的關鍵還在于那張人皮。
顏浣月朝著四周的黑霧里走去,可總覺得有什么涼涼的東西浮在她大腿上。
像纏腿之風一般。
可她提起裙擺看了一眼,什么都沒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