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暄之一臉猶豫與為難,才哭過的眼眶微微泛紅,他眨著濕漉漉的眼眸,含笑說道
“只要心是好的,就算有誤解也會解開的,姐姐不必擔憂。”
顏浣月感到有些頭大,太陽穴“突突突”直跳。
他到底是瘋,還是年紀小,未經世事,因而總會在某些時候顯露出幾分單純來
覺得與她有了床笫之歡就是喜歡,就要將一切都給她,覺得她這次同虞家的事單單是單單一個誤解就能解釋的
是她心有陰暗,是她以毒血殺人,是她欺騙他人,有什么好破除誤解的
裴暄之一本正經地合上她的衣襟,幫她將衣帶系好,便要推開她起身出去踐行自己所言。
顏浣月一把拽回他幾步將他拖到椅中用靈力壓著。
裴暄之靠在椅背上,似乎不好直視她,只能側首對著半闔的紗窗外,金色的春光,垂眸說道
“我雖受不了你將心頭血給他,可只要一想到虞師兄在受苦,我心里就十分擔憂。”
顏浣月涼涼地說道“方才封長老說了暫時不要出門。”
裴暄之忽而側首看向她,一臉為她擔憂的模樣,“可若這是你見虞師兄的最后一面呢”
顏浣月噎了一下,說道“那也得等眼下的事解決了,裴師弟,你以往可不像是如此關心”
裴暄之眨掉余淚,淡淡一笑,說道“師姐是覺得我假仁假義、冷血無情”
顏浣月只是覺得他不像是會有太多閑心去在意虞照的人
但也說不準,他以前確實曾關注過虞照,在方才之前,他也確實不像是甘愿被她掐著脖頸等死的人。
裴暄之回過頭來看著他,低聲說道“師姐是真的不難過了嗎”
顏浣月無波無瀾地說道
“多余的難過除了消耗之外,并無意義,世事無常,人要學會接受。”
說罷轉身走到桌案對面,低聲說道“別想著去看虞師兄了,好好待著吧,今日之事若再發生一次,以后你我就不必再見了。”
裴暄之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窗外的春風吹衣甚寒。
他捋了捋衣擺,神情淡然,看起來清冽潔凈,毫無雜念,與夜里的他全然不同。
只抬眸看著她,輕聲緩氣地說道“哦。”
顏浣月立在桌邊整理著方才被寧無恙推開的書。
裴暄之從藏寶囊中拿出兩瓶丹藥推到她手邊。
陽光中,他仰頭看著她,鍍著微光的指尖一點一點靠近她的手,
“這是父親給我的,師姐暫用此養傷恢復元氣,我還有一些上品靈石,還有”
顏浣月拿起一本書翻了翻,“裴師弟,你用吧,恐怕會恢復得快許多,這幾日就不要出門了。”
裴暄之唇角微微勾起一個難以察覺的弧度,輕聲應道“好。”
密室之內,錯綜復雜的符陣之下,一抹白煙靜靜地停在半空中。
一身披灰袍的男子對著燃燒的蠟燭點著三柱長香,往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香爐插上,隨口問道
“今日你魂燈將盡,可是遇上強敵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煙縹緲浮蕩,其中有人漫不經心地說道“此事復雜,不便與先生多言。”
那灰袍男子復又拿起三炷香放到燭火邊點燃,隨手揮滅香上的明火,看著煙霧盤旋而上,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