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意眉心一蹙,卻當下眉心一痛,他下意識捂著眉心,面色猙獰地說道
“顏浣月,你對十二哥當真情長,聽說你為他剖取心頭血,可那又如何你還不是得守著裴家那個病秧子久病之人心中必然扭曲,你們”
說著說著,他猛地住了嘴,看了眼虞念的神情,徹底息了聲。
慕華辭挑眉說道“吵架跑到天衍宗來吵了力氣這么大,明天去把橫宿城的地都給種了行不行你們跑到天衍轄地邊沿來做什么”
虞念小手一拱,道“二位莫氣,我這弟弟向來暴躁一些,今夜之
后我會罰他的,我等到此,也是為了來找一個吸食人生氣的狐妖。”
顏浣月說道你們方才抬上來那青年,原該與我天衍宗弟子薛景年、慕華戈同行,又為何會在你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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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華辭一時站直了身子。
虞念了然道“原來你是為此才追到這里的,他沒事,不過是被放在陣眼尋那狐妖的藏身地,至于你說的那兩位同門在哪兒,不如我們一同下去問問那男子。”
慕華辭一步踏出一段極遠的距離,不消片刻就已跳入山坳。
顏浣月緊隨其后。
等到了山坳下了,果然見一方符篆大陣列在山坳正中,銀繩在林間盤繞出天宿方位,一枚玉環時走時停,正游移在銀繩之間。
法陣正中的位置,趙柴兒抱著盞青燈呆呆地坐著。
虞氏眾人落在身后,顏浣月回首問道“他怎么了”
虞念解釋道“那狐妖修為不低,玩心很大,喜歡湊熱鬧,借事殺了不少人,我們聞訊跟了她一段時日,知道她在鳴玉城害過人,可前段日子她又出現在鳴玉城,就是跟著他的。”
“我們還未接近,那狐妖就逃了,約摸就在附近,她不敢離天衍宗太近,便躲進了這山坳中。”
她又指了指趙柴兒,“這男子被狐妖吸了兩口生氣,我們用陣法圍住了這山坳,又用他來尋狐妖,不過這男子膽子不大,怕嚇丟了他的魂,是以暫時封住了他的五感。”
說著抬手一揮,陣眼中的趙柴兒打了一個大大的冷顫,想要原地跳起,卻被陣法牢牢壓住。
一陣尖叫劃破夜空。
顏浣月借過虞氏一盞燈,走到法陣邊沿,說道“趙兄,暫時無事,先別害怕,我的兩位師弟呢”
趙柴兒一見她便涕泗橫流,念叨了許久自己所受的委屈,才說道
“薛景年和慕華戈,他們說是抓到了魔種,又循著氣息去找有沒有其他魔種去了,我們都以為她是魔種,哪知道他們走了之后,她又憑空冒出來索我命了啊還說把我留到這個時候,就是要把我養肥了帶到鬼市上去換洗腳粉要將我賤賣”
顏浣月回首看向慕華辭,他顯然松了一口氣。
鬼市
她收回目光,寂靜的山坳之中,月光疏疏落落。
月色如水,流淌在來人雪色繡金衣袖上,寂靜的街巷中,只有他跌跌撞撞的腳步聲和偶爾一陣咳嗽聲,孱弱到都激不起狗吠雞鳴。
他顛顛簸簸地走到一處窮巷盡頭,數縷拖在空中的金霧畏畏縮縮地爬進他的衣擺,埋著腦袋卷在他腳腕上,不停顫抖著。
他回身看著跟上來的三個男子,蒼白虛弱的臉上帶著莫名的清傲孤高,在皎潔的月光下越發明耀奪目。
他一手扶著墻,無望又憤恨地說道“我孤身到此,無依無靠,亦未曾傷人,你們何以對我窮追不舍”
其中一男子笑道“無依無靠,那是最好了,你別反抗,我們不想弄破你那身白白凈凈的好皮。”
說著拋出一條沾著黃符的繩子,輕易就將他攔腰套住,迅速套上麻袋,三人一同將他扛起。
有一人心滿意足地說道“他真的好香啊妖族近年頗為重用魅妖一族,這么絕品的魅妖,已經多少年沒見過了,今晚竟這么走運碰見了一個,這若是賣到鬼市上,不知能換多少好東西,嘿嘿”
一陣夜風吹過,遠處傳來幾聲斷斷續續的簫鼓琴瑟,不知誰人閑情逸致,賞月聽曲。
黑暗的麻袋中,正在被討論的少年輕輕勾了勾唇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