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層高閣中,皆有面具客攬衣系帶者沖出房間,一窩蜂朝門外涌去,也有好事者從房里出來,邊系著衣裳邊走到樓下繼續看戲。
不消片刻時間,樓里立即安靜了下來,只有美貌的男女倚在欄上看著樓下堂中之人。
香風溫雨樓中的管事帶著一群戴著百花面具的人從后院沖了出來,冷笑道“這里是鬼市,可不是云京,你虞氏再長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遠了吧,不怕人報復嗎”
虞意抬了抬手,身后眾人立即掏出弓弩對著管事等人,
“天下之事,沒有說誰可管誰不可管的道理,不讓管,奪過來便可管了,既然你等行買賣人身這等不義之事,今后這香風溫雨樓,就姓虞了。”
管事等人見狀一驚,問道“你們怎么把兵刃帶進來的”
虞意笑道“這里是鬼市,什么材料沒有若是時間還夠,弄輛炮車來砸踏這樓宇,也不是不可能。”
欄桿旁看著形式的樓中男女們見狀,有一批奔逃到虞氏眾人身旁,另有幾個暗暗從門邊溜了出去。
虞意吩咐道“搜,搜出的東西他們說不出來路的,皆保存起來,帶回幽都庫房。”
管事隔著面具,甕聲甕氣地問道“你是虞家的誰哪一房的”
虞意說道“不過是虞氏家臣罷了。”
虞意帶來的人搜出的東西,千奇百怪,甚至還有將人頭倒扣在琉璃瓶中只將脖頸切口露在瓶口的怪東西。
侍從將那對琉璃瓶捧過來,虞意看著琉璃瓶中倒著的人臉,問那管事,“這是做什么的”
被虞氏壓著的管事們多的一個字也不說,只說是一對邪修,被人殺了泄憤,他們
撿到做些功德渡化而已。
倒有依附虞氏的美少年哽咽著說道“那是一對夫妻聽說是狐妖,狐族一生一世一夫一妻,他們被廢了妖元賣過來,寧死不從,便被管事打死,割了頭顱,挖了腦仁,制成美人瓶,供人賞玩他們害了不少人了,不聽話的話,懲治的法子多的是。”
虞意問道“人頭有什么好看的更何況還是倒置。”
那人說道“平于瓶口的脖頸切口留了喉嚨”
虞意朝著大張的喉管看了一眼,并未領會意思,還要再問,緊跟在他身旁的隨侍之人對捧瓶者說道
“將這對夫妻的頭顱先拿下去,等出了鬼市用玉凈靈露濯洗干凈,渡過九十一孔橋送到妖族衡正院,尋其家人以安葬。”
顏浣月認得這個聲音,虞念、虞意姐弟二人的教習,當夜在橫宿山外,正是他下令圍殺她的。
而今,卻是愿渡瓶中首。
可事已至此,不管是虞意還是那個教習,都沒有真的與樓中管事動手的意思。
簡悠看了一眼那對琉璃瓶,眸中寒芒隱隱,剛剛退到一旁,卻被蘇顯卿一把攥住。
她正要甩開他,卻只覺身旁一陣清風拂過,地上的管事,和其身后的十來個人的面具皆被割斷系帶,掉落在地。
顏浣月帶著一張素面面具,握著一直極長的長釵,一腳將管事踹到虞意腳下,
“既然虞氏興師動眾要搜這里東西搬到幽都去,不幫無主之物以血洗怨,不怕消了虞氏福澤”
只想不驚動鬼市幕后之人將此事輕輕帶過,平了貪污的帳,又搜走樓里的東西,再得一份好名聲,不費一兵一卒占盡好事,也不怕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