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用華夏語和我說話，是為了顯示和我的關系很親密--朱玨立即明白了王爾加的意圖，便帶著對同道中人的復雜情緒，大方地予以配合，向站在一邊的湯姆笑道：“我和王先生是老朋友了，用華夏語來說，好的穿一條褲子。”
說著，下意識地向大廈的上方瞥了一眼。
似乎看到有人透過窗簾在向他揮動小手。
而王爾加明顯對他的表態非常滿意，笑聲里帶著歡快：“對對對，穿一條褲子。”
落座之后，寒暄幾句，湯姆就直接問道：“聽說朱先生承包了維拉市所有高中的圣誕舞會？”
對于這個問題，朱玨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此人通過王爾加找上門來，必然有所要求；而朱玨想來想去，只能是跟圣誕舞會相關。
賓州議院教育委員會主席，是一個位高權重的角色。但是對于朱玨的生意來說，卻是個做糖不甜做鹽咸的人物。當然，本著多個朋友多條路的想法，朱玨決定滿足這位公子哥一些不太過分的條件。
部分股份，或者某個高中的女王的名額……
然而公子哥的世界超出了他的想像。
“我，和我的朋友們，希望邀請所有的舞會女王參加我們的新年派對，你知道，狂歡、慶祝、香檳……”
“海天盛宴聽說過不？”，王爾加言簡意賅地加以總結，又道：“湯姆的朋友都很有來頭，一般人根本接觸不到他們的圈子，你把握機會。”
海天盛宴當然聽說過，說實話，在網上痛罵之余，朱玨也并非沒有過艷羨和幻想--如果主角是自己的話，真真是樂事一場。
然而，做盛宴的主角是一回事，但做盛宴的組織者，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說難聽點，不就是個老鴇么--男人的自尊，讓他不能接受。
“抱歉，我需要和公司的股東們商量之后，再給你答復。”，多個仇人多堵墻，朱玨希望此事能夠和氣收場，準備敷衍過去，從此兩不相見。
“所有的費用由我和我的朋友承擔。”，湯姆見他婉拒，便補充道：“而且，我們愿意向Zhus公司支付合理的中介費用。”
“瞧人辦事多漂亮，老朱你還商量個屁啊，趕緊答應吧。”，王爾加急切地勸說，再次強調：“機會難得。”
朱玨笑著向王爾加點了點頭，再笑著向湯姆點了點頭：“感謝你的慷慨，湯姆先生，我會慎重考慮你的建議。”，然后端起杯子：“這里的拿鐵不錯，值得一嘗。”
湯姆也笑著點頭回應，卻沒有動咖啡，而是悠然地說道：“我知道有個地方的拿鐵很棒，哪個地方叫做迷沙俱樂部。”
聽到這個名字，王爾加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情，但湯姆卻保持著不以為意的表情：“明天，唔，下午三點，朱先生有空么，我想邀請你去嘗嘗那里的拿鐵。”，他轉向王爾加：“還有你，王先生。”
“好的，謝謝！”，王爾加頓時喜笑顏開。
“謝謝你的邀請……”，朱玨禮貌地客氣，還沒來得及說‘但是’進行轉折呢，對方卻立馬就打蛇隨棍而上：“不客氣，那我們明天見。”
日，我就該入鄉隨俗，不向你們展示禮儀之邦的風范！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朱玨渡過了一段郁悶的時光，聽湯姆不著痕跡地裝逼，聽王爾加明火執仗地吹捧，氣得他干脆沒掏錢付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