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有理有據有節的提案,如同摔進游泳池的蒙古國跳水運動員一般,先在公共教育委員會濺起碩大的波浪,然后迅速擴散開來,帶動整個泳池震蕩不息。
幾乎所有的眾議員都被這份提案以及它的發起人所吸引,人們或竊竊私語、或高談闊論、或互相爭辯、或默契不言;看向奧黛麗的目光,也完全和往前不同,或是驚奇、或是艷羨、或是不屑、或是譏笑。
當然,和其它所有引發巨大爭議的提案一樣,這一份也被擱置在了眾議院內部;又當然,和其它所有引發巨大爭議的提案一樣,這一份也被嗅覺靈敏的記者所捕捉,并很快占據了賓州各大新聞媒體的頭版。
報道的導向性十分明顯,幾乎是清一色嘲諷,但是在嘲諷之余,所有的評論卻都或明或暗地承認了賓州教育落后于全國平均水平的現狀。只是有的評論純粹在嘴炮開噴,有的評論認真討論了提案的可行性,當然,結論一致:不可行。
“奧黛麗議員再一次證實了美麗和智慧的反比關系”
“履任一周,她交出一份得分為F的答題卷”
“她盯上了誰的奶酪?醫保還是邊境墻”
“可怕,這個迫使政府破產的女人”
“除了兩百億的天方夜譚,我們該如何拯救賓州的教育”
“她成功地改變了幼稚的定義”
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相對于傳統媒體的口誅筆伐,網絡上的主流態度卻是旗幟鮮明地支持;網民們先是對奧黛麗所列舉的錄取率表示震驚,當這個數字被證實了之后,震驚便轉化為憤怒--對于政府的憤怒,以及對于嘲諷者的憤怒。
“如果我被常春藤錄取”
發貼人是個高中輟學的小伙子,現在某家咖啡廳做服務員。他以樸實無華而讓人心酸的文字,描述了工作的辛苦,工資的微薄,環境的惡劣,以及,因為生活而不得不放棄的唯一的興趣,他摯愛的樂高。
文章的最后寫道:
那一天,一個美麗的女孩和一個優雅的男人來到我工作的咖啡廳,點了一杯咖啡打包。
我一眼就認出了她,這個像天使一般的可人兒,曾經是我高中時的戀人。而后來,她去了常春藤,我來到咖啡廳。
我依然記得她的口味,無糖,無奶,超濃。
她一直盯著我看,在接過咖啡的時候,不確定地問我:“我們是高中同學,是嗎?”
我深深地低下腦袋,答道:“不,我沒上過學。”
是的,我沒有上過常春藤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