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哪個村的村頭空地,火燭通明卻異常安靜。四十來號人提著老式紙燈籠,靜靜的看著五米開外法壇前的一老一少。
老者六十多歲,白發長髯。一身黃色長袍,上面滿是紅色符箓,像個道士。右手持半米長短毛筆,筆頭暗紅,不知是沾了什么風干留下的。
少年十七八,面容俊秀。身著與老者同款式長袍,正在法壇前忙碌,時不時的從旁邊的布袋里取東西,擺在法壇上。
不多時,少年后退了數步,露出了上面的東西。
最左邊是紅色硯臺,內有暗紅色液體,和老者筆尖上的應該是同一種。中間是香爐,三根黃香已經點燃,冒著縷縷香煙。香爐后有一沓裱紙,沒有畫東西。最右邊放著一純銅寶塔,還有一對獠牙,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少年退后,老者走到法壇前,拿起一張裱紙,微閉雙目,道:“黃連紙一張,囑咐要安康,賦予吹上咒,逢兇化吉祥!”
老者念完,左手掐印,對著裱紙連吹三口氣后,放到法壇上,右手持筆沾上硯臺中的液體,開始在上面畫了起來。
筆尖從下筆開始便沒有抬起來,一次成型,畫出了一個很是奇怪的圖案,看上去和寺廟中的符不太一樣,特別怪異。
老者隨手將毛筆遞給少年,右手拿起已經畫好的裱紙,再次念道:“山神為君,路神為臣,快馬一匹追鎮魂,吾奉太上急急如律!”隨后抬手一揚,裱紙升空自燃,變成灰燼落于法壇前。
當最后一點灰燼歸于黃土,四周忽然無故刮起一陣陰風,三伏夏日卻給人陰冷刺骨的感覺,汗毛倒豎。
老者四下一望,眼睛盯死在東南方向,拿起純銅寶塔和那對獠牙,快步走了過去。
第四十九步停下來,老者面前是一棵老槐樹,看樣子已經快要枯死了。
“生死有命,爾莫要留于此處,如不輪回,莫怪貧道心狠!”老者對著老槐樹說道,看起來極其怪異。
話音剛落,本就刺骨的陰風猛然加大,吹翻了法壇,東西散落一地。村民手中的紙燈籠齊齊熄滅,周圍一瞬間陷入黑暗。
村民見此嚇的紛紛后退,滿臉恐懼,只有少年蹲在地上撿東西,好像一點不害怕。
老者回頭看了一眼,轉頭冷哼道:“你掀我法壇,今天修怪我狠辣!”
說完,老者將手中一對獠牙狠狠插進老槐樹中,兩行暗紅色液體便從其中流下,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
“老不死的!我不傷天害理,你居然對我下死手,我跟你拼了!”一個沙啞的咆哮聲從老槐樹中傳出,接著老槐樹猛然炸開,一分為二,飛出一足球大小的牛身人頭怪物。雙眼暴突,表情痛苦,在眉心處釘著那對獠牙,不停的流血,極其詭異。
怪物飛出的一瞬間,老者反應奇快,手中寶塔甩向半空,口中念叨幾句后,右手一指,一道金光從塔而降,將其罩住。
“啊!……”金光落下的同時,人頭如同被火燒了一樣冒出黑煙,慘叫不停。
四周本來已經后退了十多米的村民,見狀再次退出數米,有的渾身發抖滿頭冷汗,有的滿臉的恐懼摟著旁邊的人。甚至還有一些膽小的,已經嚇得癱坐在地上,褲子都尿濕了。
已經收拾好法器的少年回頭看了看,暗道村民膽小,轉頭再次看向老者方向,很是淡定。
此刻那妖怪已經變成了一個火球,而慘叫聲仍在持續,明顯是還沒被燒死。
“老不死的!今天我就算魂飛魄散,也要你陪我!”話音一落,它開始拼命的撞著金光,震的半空中純銅寶塔一陣搖晃。
老者一看,眉頭一皺,急忙咬破自己的右手中指,在左手上飛快的畫了幾下后,左手對準其頭道:“五雷破陰,滅鬼魂盡,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