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格雷伯爵的風度,眾人已經預料到他決不會讓塞希利婭當場難堪了。
不過言語上的交鋒,應該還是在所難免。
然而又一次出乎眾人意料,這位輝格黨的領袖,對塞希利婭公開幫助托利黨人的行為并未流露出任何不滿。
甚至他從頭至尾,對塞希利婭的態度都堪稱和顏悅色。
至于他們交談的內容由于會場內的聲音過于嘈雜,大家并沒能聽清。
只能說,今晚吊詭的事,實在接連不斷。
以至于當格雷伯爵開始和羅伯特爵士交談時,場內眾人今晚的驚訝份額都已經被透支完畢了。
已經有人在猜測,羅伯特皮爾說不定也要倒向輝格黨的陣營了。
在連跳了四支舞后,塞希利婭只覺得自己的每一根腳趾都在叫囂著罷工了。
終于能離開舞池的她,忍不住對近前的澤維爾先生抱怨,“我只希望威靈頓公爵對羅伯特爵士的期望并未超出他的能力范圍之外,否則再沒什么能安慰我今晚被嚴重摧殘的腳趾了。”
考慮到塞希利婭今晚的辛勞,澤維爾不禁放緩了語氣,溫柔安撫道“如果能讓您稍感慰藉的話,我得說,從羅伯特爵士的眼神來看,他已經快將您奉若神明了。”
耐心觀察的他,并沒有錯過場內大人物們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在對局勢的精準把握上,澤維爾先生可是對自己有著非凡自信的。
盡管目前在政治上不占優勢,但托利黨中的保守主義,本身就契合了大部分英國人的心理。
如果一切如他所料,那么只要有一個比威靈頓公爵更具靈活性的領導人出現,保守主義終究還是會恢復元氣。
而越是在艱難時刻,越義無反顧的幫助,才會顯得越難能可貴。
出生卡文迪許家族的他,天然和輝格黨有著密不可分的政治聯系。
而考慮到自己的未來,由自己慷慨的女贊助人出面,對危機中的托利黨施以援手的話。他們二人各方面的政治利益,就能得到最大程度的保證了。
畢竟他可不想通過在下議院苦熬二十年,來換取進入內閣的資歷。
“最好倫敦德里侯爵是真的被我所打動,愿意幫助羅伯特爵士重塑政黨,否則后者的崇拜,看上去可是在迅速貶值的。”塞希利婭言辭犀利地拆穿了代理人的話術。
想到塞希利婭開出的籌碼,澤維爾也不禁贊嘆,“庫茨銀行20萬磅用于修整錫厄姆港口的貸款,每年只收取3的利息要我說,您簡直慷慨得如同在做慈善了。”
自從和卡斯爾雷子爵就倫敦德里家族的港口修建事宜討論過一番后,塞希利婭就對這種大家族的巨額投資項目留了心。
果不其然,被她找到了攻略倫敦德里家族的突破口。
在投入了20萬磅裝修府邸,又投入了40萬磅修筑運河后,即使強盛如倫敦德里家族,也未免會在現金流上感受到壓力。
偏偏這時候,倫敦德里家族最繁華的錫厄姆港口,又因為年久失修而陷入停頓也難怪侯爵夫人會和繼子團結一心,試圖將塞希利婭以及她的財富迎娶回去。
雖然沒法滿足他們想要締結婚姻的愿望,不過已經在庫茨銀行占據話語權的塞希利婭,選擇了一種更為直接的注資方式。
當然,作為說服合伙人梅隆夫人答應注資的有利條件,塞希利婭答應會幫她介紹王室公主們,作為庫茨銀行的新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