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蝙蝠俠的繩索纏住之前,她通過眼鏡向諾瑪下達了最后一道命令。
所以李婭被摔得暈頭轉向時還有空在心里扯皮。現在她正相當憤怒地奔走在小巷里,那一串弗里嘉子彈全喂了蝙蝠俠那身堪比變態的盔甲。使用尖叫雞沖鋒槍的后遺癥到了,神說要使那不義之城滅亡,現在這滅亡便降臨在了她頭上。她恨不得現在就上天與耶穌共唱哈利路亞,只求能逃離腦子里那一百只齊聲高鳴的塑料玩具。
不過蝙蝠俠也沒好到哪去。她幸災樂禍地想。從她開的第一槍開始車庫里的車們就開啟了它們百鳥朝鳳般同生共死的笛鳴,此起彼伏、轟轟烈烈,好一場舉世無雙宛如天籟的聲色薈。人間哪得幾回聞呀,蝙蝠俠,你享福啦。
煉金彈頭在暗黑騎士的胸甲上迸濺出猩紅的顏色,她毫無慈悲地流著眼淚,是被刺激的。因為聲震太大,她的耳膜跟眼珠都在這股強勁的音波中隱隱哀嚎。她尚可抑制住這股天旋地轉,順便接住蝙蝠俠有力的拳背。
然后她順著他的拳風,理所當然地反向被擊飛出去。
最后一顆子彈射中閘門控制槽,李婭一個滑鏟躥出了地下車庫,厚重的合金大門轟然壓下,將鬼哭狼嚎鎖在門內。
由于太過得意,她差點悶頭撞上停在外面的蝙蝠車。
無法停止迎風流淚的李婭像猴一樣縱越著前進,她攀住一架路燈,因下雨而滑溜抓不住手。作痛的耳膜很難不抽搐地接收芬格爾的訊息,此時她尚不知道在意識到那把沖鋒槍會發出極其慘烈的尖叫時的蝙蝠俠在那一瞬間就反應過來,并且開啟了頭盔內置的降噪過濾功能。但裝備部研發的特制聲波豈是濾波海綿能夠簡單應付的東西
吃了暗虧的蝙蝠同樣沒好到哪去。倘若她得知這點絕對會笑到從天上掉下來。
她只看到蝙蝠俠虎軀一震,隨即緊繃的臉色。這就足夠她樂了。
但是她心中的痛快馬上就消失到只剩下了痛。因為芬格爾看她對消息沒反應,在她的眼鏡上投影東區威斯特大街,死侍出現。尾隨一串坐標與在場人士名單。
她一點都笑不出來了。
李婭憤怒地,煩躁地,踩彎了路燈桿。
如果不是他下巴上那層光學膜她陰惻惻地想。蝙蝠俠就該好好睡上一覺。
較早之前。
紅頭罩試圖用自己的兩百磅體重優勢將這頭不知名的怪物壓在墻上。
他從高墻之上下落,靴底壓在它肩胛下肌,順手推了一把還在發愣的、小臂撕裂的女士。
三天前蝙蝠俠讓他看好自己的地盤,并交代了他東區的布置與“它”的軌跡。跟老爸極不對付的次子也知道蝙蝠俠從來加倍警戒超自然事件,他悶聲不吭地接了下來,沒回消息。
“跑”他一腳蹬在已經開始反擊的怪物胸口,接住推力回身給它一槍托。蝎式的口徑緊緊抵在怪物的側頰,紅頭罩將它卡在小巷深處,朝巷口咆哮。“想死嗎不想就馬上離開”
她是在東區最常見不過的一名流鶯。紅頭罩像只驕傲的獅子一樣在今晚一如往常巡視他的領地,他不允許在他的管轄之下出現任何無恥之事這無恥的底線極為活躍,但異常鮮明。在白天禽獸們多少懂得溫良恭儉,光天化日把人模狗樣的外皮撕掉的不是露陰癖就是神經病,在日光之下毫無益處。而夜晚正是各路牛鬼蛇神出動的時刻。
別誤會,紅頭罩此意并非特指罪犯,當然還有沒事就愛在夜里開異裝arty的哥譚特產。就是這樣普通的一夜,他聽見了普通的慘叫。
哥譚依舊有個無月的夜晚。云層之上得以透露的點點星輝不夠照亮方寸黑暗,但足以使他看到那蒙昧陰暗的背影。
它從背面看好像一只毛茸茸的巨大的鳥類,以詭異的姿勢直立著,仿佛腿骨不是人類二股的結構,反倒類似爪般孤立端莊的趾狀。它似乎在空氣中確認著什么,只是一步步朝里逼近,里面那位臉上蓋著厚厚的小姐嚇得更加蒼白,顏色淡淡地貼在巷子墻上,好似一張褪色的背景貼圖。
他從幾不可見的微光中看到它類人的面龐攀附著片片黑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