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邊線的紅衣十號已經雙手捂住臉,痛苦得無以名狀他的抽搐仿佛是獅子的尖牙終究一口咬住了斑馬要害,血噴濺而出。
“有,有人撞到他了嗎”露易絲帶了哭腔。
寧遠很確定沒有。剛剛只是在做基本傳球動作時,他的后腳底打滑,右腳向內撇了一下。這一下像被突然敲碎了的銀瓶,新舊傷患一股腦全部涌出,壓垮了肌體。
無人盯防下自己右膝扭曲說明很嚴重。
他咽下一口唾沫,扶著露易絲匆匆邁過往下臺階,抵達看臺的最前沿。
下方兩隊醫已經拎著平時萬能的醫藥包趕到了爬不起來的歐文身邊。一位隊醫剛剛伸手試探著觸碰他的右膝蓋,寧遠那該死的聽力就發揮了不該發揮的才能他聽到歐文熟悉的聲音,是慘叫。
他握著露易絲的手心也開始冷汗滑膩。
完了。有個聲音在心里說。
觀眾們仍然在呼嘯,七號隊長貝克漢姆將球傳給魯尼,再傳蘭帕德,中路一記左腳抽射大門沒有中。
現在才不過開場第三分鐘,英格蘭隊第一次進攻未能得分,而陣型不可少的前鋒歐文,已經橫躺在擔架上被抬出場。紅色十號由二十一號高個頭替補前鋒克勞奇替換。
寧遠咽下一口唾沫,遠遠看著歐文他仰面躺著,牙關緊咬,雙手始終擋在眼睛前,不愿意被攝像頭捕捉到淚流滿面。
可所有人都知道他哭了。
沒有金靴,不再有機會。德國當地科隆的醫院診斷右膝十字韌帶徹底斷裂的重傷。英格蘭原計劃中,歐文和魯尼兩相配合進攻的戰略完全被毀。因此小組賽雖然以第一名的成績出線,但是形式嚴峻不樂觀。
寧遠跟著露易絲去醫院看他時,歐文已經柱上了拐杖,膝蓋仍然腫脹。“動個手術就好了。”他說,又苦笑了下,“紐卡斯爾聯隊買下我似乎是一筆虧本生意。”
“怎么可能。”寧遠反駁他,“你也知道動個手術再休養一段時間就好啦。反正我現在還不夠打聯賽的年齡呢。就當成是你耐下心來等等我我滿十八歲后,和你打雙前鋒配合,肯定所向披靡,能讓紐卡斯爾聯隊蟬聯超級聯賽冠軍。”
歐文輕輕笑了下,告訴他們,“紐卡斯爾聯隊的醫生已經聯系上了美國一位著名運動外科學博士。我大概等消腫后就立刻被安排手術。露易絲陪我去美國。親愛的寧,”他頓了頓,“請代替我,在現場觀看英格蘭隊的比賽和其他比賽。這種機會難得,四年才有一次。我會把你的監護權轉交給可靠的人。”
怎么還記著我的監護權啊。
告別時,歐文朝他伸出手。寧遠握住,鼓勵道,“你專心等著康復,我在紐卡斯爾俱樂部等你。”
次日,六月二十五日的淘汰賽,英格蘭對陣厄瓜多爾。一比零取勝。但是現場的寧遠親眼看見了通過一記任意球破門的隊長貝克漢姆,后續因為體力不支而在場邊嘔吐。
進八強的淘汰賽就消耗到這個地步,寧遠有不太好的判斷。
五天的休整期根本不能讓頂級足球運動員脫胎換骨重回巔峰。在七月一日對葡萄牙的賽場上,維多利亞哭了,因為眼睜睜看見丈夫貝克漢姆被踢傷換下了場。
禍不單行,接著魯尼也被紅牌罰下。英格蘭隊孱弱的進攻無法破門。最終在點球大戰時,損兵折將的英格蘭以一比三輸給葡萄牙,止步于此。
貝克漢姆掩面哭泣,恐怕他的年齡已決定了不會再有下一個世界杯參賽機會。
觀眾寧遠則抱著一種“終究還是這樣”的心態。
今天他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葡萄牙的兩個人,在他們的433陣型中,就是這兩人一直在前場負責突破,制造機會。他們一個叫菲戈,一個叫克里斯蒂亞諾羅納爾多。目前被人稱呼為小小羅。感覺是新老兩位在疾速奔跑和突破中,傳承著葡萄牙的核心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