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飯時間很順利地拖到了四十分鐘,其中工序比較復雜的雞蛋豆腐占了頭功。
但在廚房停留三十分鐘后,桃矢明顯感覺圍裙的作用減弱。到四十分時,已經近乎消失。
失去庇護的后果,就是頭重腳輕四肢無力,眼睛都是花的,看東西自帶磨砂質感馬賽克,對身體的控制力逐漸下降。
當桃矢再次伸手拿東西時抓空,他就知道自己不能繼續待下去了。
要完。
“要拿什么”韶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桃矢淡定地將目光從頭頂櫥柜的第一層移動到第二層,那里放著一只大海碗,玻璃質地的,碗底印著兩條嘴對嘴的肥錦鯉。
“要用這個盛湯嗎”韶華輕笑,伸手將其取下,眼神在他臉上饒有興趣地轉了轉,“親愛的,你這次回來變得有情趣了不少。”
“人總是會成長的。”
接過碗,桃矢回以無懈可擊的微笑,將豆腐濃湯盛了進去。
七點四十五分,一桌豐盛得不似早飯的早飯新鮮出鍋。
距離用餐時間還有十五分鐘。
桃矢把飯菜端上餐桌,見韶華已經先一步坐下,只得收起本來準備好的理由。
他撐著下巴,好整以暇地看向桃矢“親愛的,還不開動嗎”
不是錯覺,桃矢真的在他眼里看到了戲謔。
看來這個怪談的重要nc比上個怪談里的監考官擁有更多主動權,無論是配合亦或搗亂。
桃矢居然難得有了一點勢均力敵、棋逢對手的感覺。
“這是我回家后與你吃的第一頓飯,我想營造一些儀式感。”他繞過桌子,雙手搭在韶華肩頭,學著他之前的舉動湊近他耳邊,輕聲說“稍等一下。”
“好。”韶華的笑容僵硬一瞬,又恢復正常。
這是一間躍層公寓,裝潢布局沒什么可取之處。露天陽臺上種了不少花卉綠植,主人大約很愛護它們,整體呈現出一種被精心照料的精致繁盛。
桃矢從鞋柜下抽出兩只鞋盒,拆拆剪剪后重新拼接,組合成一只不規則形狀的紙花瓶,兩個瓶口。
“介意我剪幾枝花嗎”他問。
韶華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介意”,可看著桃矢幽深認真的目光,他笑了笑“你高興就好。”
桃矢忽視他曖昧的語氣,到陽臺撿了兩枝月季和一叢滿天星,錯落放進瓶口。
他的動作慢而細致,韶華也不催促,任由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憑借著精湛的手工和插花技巧,桃矢硬生生拖滿了十五分鐘,八點一到,他就帶著自己的插花作品坐到桌旁,將花瓶放在桌子中間。
屋里沒開空調,做的又都是耐放的食物,桃矢碰了碰盤子邊沿,沖韶華一笑“溫度剛好,吃飯吧。”
韶華拿起筷子,眼神卻定定落在花瓶上“我從不知道你還會做這些”
是他的正牌“丈夫”不會的意思嗎
桃矢從善如流“工作時學的,用來放松疲憊的大腦。”
說著,他給韶華盛了半碗豆腐湯。
“普通人只會用發呆來放松。”韶華看也不看自己點的炒面,津津有味地喝起了湯,“你不在家時還學了什么趁現在一起說吧。”
桃矢垂下眼簾“你不想保持一點新鮮感”
韶華一挑眉,低低地笑了笑“嗯,你說得對。”
早飯結束,韶華自覺去刷鍋洗碗,頭昏腦漲的桃矢終于得到喘息時間,一邊擦桌子一邊思考如何合理分配餐前時間。
可當他看到客廳右側空蕩蕩的貓窩時,就知道事情大條了。
跟“妻子”一起吃飯符合獨處條件,那么,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