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了半晌,桑游突發奇想“前輩,上古時第一個勇士是怎么想起來用這辦法淬煉身魂的”
“以毒煉體煉魂,本就是一大修行法門。”飛蓬理所當然地說道“毒瘴泉納天下萬毒萬解,相互配合,不但能不損毒性,還能讓效果更好。”
可瞧修吾兄弟這樣子,就知道多痛。更遑論,您自己剛介紹要點時也說,絕冥毒烈,決不能失去意識,不然當即被侵蝕血肉。您雖可保他性命,但總歸受罪。
桑游暗暗佩服那個第一人,而白茉晴已經心有靈犀地問了出來“那前輩,是誰創造了此法呢”
飛蓬默了默,才道“是我。”
“”桑游、白茉晴、月清疏看了看克制不住慘叫而自施禁音咒法的修吾,忍不住整齊地對飛蓬投去了無比欽佩的目光。
桑游安靜了一會兒,又悄咪咪舉起手,小聲問道“那為什么成功的人少”
“他們太脆了”飛蓬的眼神飄忽了一瞬,不由得輕聲抱怨了一句。
要點他說得清清楚楚,先完成一系列精煉,讓身魂處于巔峰狀態,再引絕冥浸染身體魂靈,唯一的難點不就在劇痛里保持清醒嘛,居然這么多族人撐不下來。
最可笑的,是事后還有人想聚眾掀起是非,好責難自己。結果一追問,大部分是把這法子當一步登天的捷徑,之前費時費力費心的精煉,他們能省就省了。
“哼。”飛蓬至今想起來,都懷疑天帝陛下賦靈是不是偷懶了,不然怎么解釋這么多族人沒腦子
好在,九天玄女壓下此事。不久后,魁予、水碧相繼淬煉成功。天帝陛下更賜照膽神劍予自己,徹底擺平了后患。
但飛蓬這一句抱怨和一聲冷哼,還是讓三個小輩面面相覷,沒敢再追問。
修吾才入世不久,心靈純凈守一,幾乎沒有雜念,反而慢慢適應了疼痛,眉眼間有所緩和。
“不錯,最危險的關卡過了。”飛蓬神情微贊,拿了幾顆水屬性靈果,給修吾補充體力。
他心中對多年前的想法更加予以肯定,瞧,一個剛蘇醒不久的小樹果都能做到,果然不是自己獨創的煉體之法太難。
白茉晴和桑游大大松了一口氣。
月清疏看著修吾,更是難掩歡欣快慰。再想到修吾之前因毒奄奄一息的樣子,她一時間情緒難抑,不禁落下淚來。
“師姐,你在哭嗎”修吾還有點茫然,居然懵懵懂懂地追問了起來。
他從“人高興時也會流淚嗎”到“嗯,我也很在乎師姐”再到“謝謝師姐,我也會永遠保護你的”,完全白費了桑游在月清疏背后擠眉弄眼提示的一番好心。
就連白茉晴,都忍俊不禁地偏過了頭。
飛蓬作為過來人,靜靜瞧著這一幕,好心地沒打趣已經窘得快要鉆進毒瘴泉水的月清疏。
如此,又過了好幾日。
直到修吾情況徹底穩定,可以下地自由行動,飛蓬才由著月清疏三人圍上去,自己回了泉隱村。
他孤身在此修行日久,自然要有落腳之處,便早早學了村內竹樓的樣式,去林中伐下巨木,親手搭建了一方竹樓。
竹樓下層用以支撐樓體,上層分了幾室。寢室在內,外廳半敞開,座椅用欄桿圈了起來。
飛蓬還頗有閑情逸趣,搭建了一座適合小憩的吊床,可沐浴日月、觀賞綠景。
“哼。”飛蓬回來時,便見重樓一臉久等的躁意,側身睡在吊床上,聽見動靜便抱臂起身,雙眸咄咄逼人地瞪視了過來。
正午的陽光,剛好為那雙剔透血瞳鍍上了一層鎏金,瞪過來的模樣鮮活極了,讓飛蓬下意識沉溺。
“你怎么不告訴他們”重樓表情不善地說道“你差點為一時好心,被那些不思進取的玩意兒送上照膽審判”飛蓬傾囊相授、全無藏私,那些人卻毫無自知,竟還好意思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