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割離塵世的飄渺感,讓鴟黎頓覺脖頸冷颼颼的,有一種由心而生的涼意。就像冰刃一點點割開頸部,將熱血一滴滴逼出身體。
“對”但他縮了縮頭,還是在四面八方傳來的矚目中,極力勇敢地伸長脖子。
總不能在敵人地盤退縮,特別周圍還有自己屬下,都在看著呢。
就算被暴打一頓,也能學到點什么,總比畏縮了要強。
就是不知道,與神將為敵無數年的魔尊,面對如斯壓力時,就不會毛骨悚然嗎他是怎么做到,和這位宿命勁敵相交為友、漸漸動心的
“好。”飛蓬含笑應下,一步步走了過來。
鴟黎深吸一口氣,翅膀翻飛而起,于半空中俯沖而至。
“咚咚咚”三下相觸之后,他倒栽蔥似的被砸了出去,重重嵌進了玉石做的地板里。
觀戰的神子神女們捧著小臉,發出“哇塞”的驚嘆聲。
那群迦樓羅魔倒是心急火燎,火速沖過來救他們的王。
飛蓬收劍而落,傾身幫助他們,將運功過度、盔甲發紅的鴟黎拔出。
“咳咳咳。”吃了一嘴石灰的鴟黎灰頭土臉,在魔力逸散的黑氣里,艱難摸索自己的武器。
等他執锏喘著粗氣,坐在破了一大塊的玉石磚面上時,已活像是斗敗了的公雞“您是怎么做到的”
飛蓬淡淡說道“招數太慢,自有破綻。”
“慢”迦樓羅魔們齊齊撓頭,王適才出手,明明很快了啊。
飛蓬的眼眉微微上揚“這慢,是和你們魔尊比。”
他唇角浮現一抹真切的淺笑“和他打慣,再看其他人的攻勢,就仿佛放慢了無數倍,全是破綻。”
“”鴟黎忍不住驚嘆道“那您的戰斗技巧可真是登峰造極、世無其二了。”
魔尊也強,但若論舉重若輕,怕是不如飛蓬將軍的。彼此都未用仙術,那一擊將他長锏擊飛,卻完全沒造成皮肉傷,只是順勢卸力,讓自己耗盡最后的魔力。
“這話,千萬別在你們魔尊面前說。”飛蓬啞然失笑。
浮閣之上,回來不久的重樓本在抱臂觀戰。
“哼,不必了”聞聽此言,他一步踏出,在紫光乍現中,到了現場“本座輸得起,論技巧,確實是你更高明。”
飛蓬無奈一笑“我的轉世也就贏了一次,你又沒出全力。”
重樓斜睨著他,在勝敗上寸步不讓“我已經動用人極限的力量,輸了就是輸了,但以后不一定。”
“這倒也是。”飛蓬莞爾,干脆不再糾纏“日子還長,切磋的機會多著呢。”
重樓緊繃的神情這才緩和,可那微挑的眉眼宛如刀鋒,瞬息掃向迦樓羅王鴟黎“閑著沒事干找打,為何不找本座”
“呃”鴟黎苦著臉,試圖搶救一下自己“魔尊大人不是魔務纏身嘛。”
重樓冷冷說道“飛蓬帶這些神子,也并不很閑。”
“”鴟黎心領神會“是,我再也不來了。”他說完,就想溜走。
可是,那帶著手套的魔掌,一把攥住了長锏。
鴟黎僵硬地抬起頭,只瞧見魔尊饒有興味的笑意“來和本座過幾招。”
救命啊
并非武癡的迦樓羅王被拽進空間陣法時,還不死心地對屬下們使眼色。
可魔尊的威懾力太強,一群迦樓羅魔紛紛報以“保重”的眼神,沒魔敢上前,犧牲小我、拯救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