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子于是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兩人頂著一路上路人新奇的目光,開始往攤位的方向走。
雖然都穿著一樣的白衣緋袴,但繪里奈的目光總是忍不住往奈奈子那邊飄,很難描述那種目光完全不受控制地被吸引著的感覺。
明明同班兩年,奈奈子在這之前并沒有給繪里奈留下太過深刻的印象。恰恰相反,要不是這次春日祭,大家對于奈奈子的印象可能就只是每天早上碰到了會打個招呼,收發作業都不用費心的同學。兩年的時間里,除了明日香,甚至都沒有人知道奈奈子家里是干什么的,桑島奈奈子一開始就是這么一個普通到沒多少人在意的存在。
雖然聽起來有點殘酷,但月亮太明亮的時候,群星的光芒就會暗淡,甚至有的星星看起來,就像在星空中消失了一樣。這種現象是自然而然的,身處其間的人甚至不會感覺到有什么發生了變化。
但,只是換了一身打扮之后,感覺就全都變了。繪里奈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記憶來,眼前的這個人,跟自己印象中的桑島同學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像是氤氳的水墨畫散去了朦朧的水汽,原本一直記憶模糊的眉眼,忽地鮮明生動了起來,墨的發,黑的眼,眼神卻是安靜的,平淡的表情褪去了寡淡,透出了獨屬的幽靜,帶著莫名的吸引力。
感覺到繪里奈時不時飄過來的視線,奈奈子忍不住回頭想看看繪里奈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說,但是不好開口,i人的特性什么的,她很懂,然后目光對視時,就看見對方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奈奈子連忙又把頭轉了回去,不敢回頭了。
感覺自己的表現有點丟臉的繪里奈,正想要解釋什么,卻看見前方自己班上的同學正圍著攤位旁邊的一棵樹議論。
等走近了,才聽早上過來的同學說,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一夜之間這棵櫻花樹就全開了,在早春的校園里一眾光禿禿的樹桿子里面優秀得尤為突出。
春日祭期間負責“占卜屋”抽簽解簽的悠真同學當場就給自己解了一簽,上上大吉。
現在正琢磨著更換校園祭占卜屋的宣傳詞,換言之,在這種渾然天成的玄學奇跡面前,桑島神社繼承人的名頭已經沒那么大用了。
在后面聽了個全套的已經沒那么大用的桑島奈奈子
越過還在興奮議論的人群,奈奈子走近了些,抬頭看著這棵一夜之間完全盛開的櫻花樹,它開得實在太快,太盛了
雖然不知道背后的原因是什么,但奈奈子能感覺到離它徹底枯萎的時間,又近了些。
樹木的成長總是與時間相伴,時間對于樹木而言,比起是消逝者,更像是陪伴者,這也是為什么絕大部分的御神木都具有時間屬性,而日暮神社供奉的御神木更是能夠穿越時間的原因。
時間伴隨了樹木的成長,樹木也記錄了時間的流逝,如果御神木如果脫離了最原始的軀體,那就代表了它曾經遭遇過瀕死的境地。但命運與時間對于生長了千年的御神木總是優容的,只要能夠留下一段保留了核心的枝葉,它們就能重新在時間中生長,然后長成它們本應的模樣。
大概是因為自己家供奉的就是御神木的原因,日暮爺爺對于御神木的了解,要比旁的其他東西深厚透徹上許多。
“御神木死后會變成什么”聽到電話那頭奈奈子的問題的日暮爺爺差點一個激動把話筒都扔了。下意識地就反駁道“御神木怎么會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