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上,只有半截尾巴的黑貓安靜地蹲坐在高處,挑釁般地微微搖晃著斷尾,好像不是很想理會對方。
和平日里懶懶散散不愛動彈的大黃不同,小黑不僅性格高冷、不讓人摸,還經常神出鬼沒不見蹤影,餓了才回來西島憲家蹭吃蹭喝,常被西島憲嘆為“蹭吃蹭喝的小沒良心”。
“好啦,你們別打架了。”某刻,西島憲放下書,一臉習以為常地看向正和黑貓對峙的大黃狗,朝它招了招手“過來,大黃。”
大黃狗耳朵動了一下,整體沒動。
“前兩天一直在下雨,你腿疼的病又犯了吧”西島憲站起身抻了抻腰板,“我用最近在書中學到的中法針灸給你治治喂別跑啊”
大黃實在是不配合,他只好暫時作罷。
只自己一人時,西島憲的表情豐富了許多。后面,他又坐回了屋前,右手拄著腮,左手拿著一本翻到一半的書認真地讀著,時不時還會抬頭看一看院子里依舊在爭鋒相對的兩只動物。
應該是在讀小說,不然也不會一會兒忍俊不禁,一會兒又微微皺起眉來。
久違的暖霞和夕陽,混亂蕭條的地段,種滿了三色堇的院落,院落里的披著光的西島憲和兩只殘疾動物。
站在這附近的高處自上而向下地望著,沙色風衣下擺在風中簌簌作響,太宰治將食指關節抵在下巴上,若有所思。
夕陽落下,夜色降臨。
西島憲一如既往地收拾好自己,背起吉他去“oxyn”酒吧工作。
雨期過去了,店內不再冷清。今夜,一從酒吧后門進去,西島憲就毫不意外地被店內嘈雜的人聲包圍了。
不緊不慢地走到后臺,同事兼前輩今井磷在看到他后果不其然過來催促,“白癡西島,快點準備,馬上就要到你上臺的時間了。”
“今天老板也會來。”今井緊接著補充。
西島憲含糊地應了聲,開始做上臺前的準備工作。幾分鐘后,實在是看不下去動作慢吞吞的西島,今井恨鐵不成鋼地上前將其摁在椅子上,又是給他凹造型又是噴發膠,沒一會兒便三下五除二地把西島憲打理得閃閃發光。
“啊啊,要是沒有磷的話我該怎么辦啊。”半閉著眼睛,乖順地任由對方在他身上增減著什么,西島憲嘴上好聽道。
“少貧。”今井在眼鏡下翻了個白眼,嘴角卻不自覺地揚起一點弧度,提醒他“之前的那個先生也來了。”
聽此,西島憲頓時受不了般地在喉嚨底咽了聲,眼底的溫度肉眼可見地冷淡下來,厭煩道“誰明明家庭和睦還出來找刺激的垃圾還是酒品差到沒邊的垃圾”
“不是,是在前兩天的雨夜來的那個。”記不得名字了,今井努力地回憶了一下對方的特征,“身上纏了奇怪的繃帶。”
“”
聽此,西島憲有點不可置信地在座椅里回過頭,透過門的縫隙看向店內。店內位置有些偏僻的一角,某個熟悉的身影就這么不偏不倚地出現在了視線里。
似是察覺到了目光,太宰治上身動了動,緩緩抬起頭,店內燈光太暗了,看不清對方是怎樣的表情。
不過,應該是在看著這邊的。
西島憲趕緊把腦袋扭回來,坐得端正起來,不再心不在焉地低著頭,而是抿起嘴來看向鏡子里的自己。
“你像個思春期的少女。”今井磷扶了扶額,有些無語道“放心吧,這要是在漫畫里,你周身的閃光特效就快把我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