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洛斯的長發像是太陽的光輝般傾瀉流動,他的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就像在控訴塔爾塔洛斯的話有多么的不可理喻。
塔爾塔洛斯第一次躲避厄洛斯的目光,在和厄洛斯漫長的相處中,他完全忘記了對厄洛斯的戒備。
而現在,或是未來,自己都絕對不會再一次被厄洛斯輕易蠱惑。
塔爾塔洛斯的眼神飄忽,他看向無盡的黑夜、看向焦灼粘稠的血色地面,甚至看向那頭被厄洛斯抱回深淵的公羊。
但是他的視線總是以一個完美的弧度,輕易略過了厄洛斯。
塔爾塔洛斯盯著這頭在深淵生活沒有任何不適反而在時間下越來越肥碩的公山羊,突然說道“蓋亞不會背叛烏拉諾斯,他的孩子們終日活在恐懼中。”
他終于想起了被打斷的話題。
厄洛斯不滿塔爾塔洛斯把話題生硬的轉移到了別的身上,他還俯身躺在塔爾塔洛斯的腿上,聽完后他終于起身,走向了那頭被塔爾塔洛斯注視的綿羊身邊。
被刻意無視的身影突然強行的闖入了自己的視線,塔爾塔洛斯只能不在回避,與厄洛斯的目光撞在一起。
“如果烏拉諾斯的未來按照我訴說的軌跡,那么我要從你這里拿走一樣東西。”厄洛斯這樣說。
塔爾塔洛斯回視他,聲音中帶著還沒完全散去的暗啞“是什么東西一定要你以這樣的方式來獲取回答我,厄洛斯。”
厄洛斯笑了,他的笑不摻雜任何雜質,連最明亮的白晝也不及他笑容的光輝,黑暗的深淵因此被披上一層明亮的顏色。
“我拒絕告訴你。”厄洛斯彎著眼睛,嘴邊噙著笑意。
塔爾塔洛斯的視線完全被厄洛斯帶走了,他恍然回過神,暗罵自己差一點在同一個地方摔了第二次跟頭。
“好吧,隨便你。”對于這個莫名形成的賭約,塔爾塔洛斯其實并不在意,但他更想知道厄洛斯想在自己的身上獲取什么。
厄洛斯得逞似的點頭,那表情似乎已經在為自己慶祝還沒獲得的勝利,塔爾塔洛斯瞥了一眼他身旁萎靡不振的綿羊,漠然開口“如果烏拉諾斯的權柄永垂不朽,那么你將永遠被囚禁深淵。”
塔爾塔洛斯說出了自己勝利的賭約。
沒有什么比囚禁一名本性活躍的神更加痛苦的事情了。
厄洛斯似乎沒想到塔爾塔洛斯會說出這樣的賭約,他愣了一瞬,紅潤的唇微微半張著,似乎在考慮這樣的賭注到底合不合適。
幾個呼吸后,厄洛斯勾起嘴角,銀河的閃爍與白晝的晨光一觸碰到他的身姿都黯然失色。
他輕聲說著“好啊,哥哥。”
厄洛斯嘴邊笑容逐漸擴大,似乎已經篤定了不久后未來軌跡的答案。
一聽到這個稱呼,塔爾塔洛斯就忍不住的想要皺眉,繾綣親密的稱謂經過厄洛斯的口中完全變了味道,猶如一條伺機作案的毒舌悄然吐信。
當厄洛斯叫自己“哥哥”的時候,他一定又在打著什么壞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