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將山洞里的篝火堆熄滅,卻站在原地出了神。
他的思緒,回到無數年之前,那是剛隨賜給自己精血的蚩尤來到盤古大陸之時。
“吾兒,你可以不喜歡廚藝,但不能不會。”
“太麻煩。”
“你早晚會成年,然后和朋友一起外出歷練。生肉,不知料理,容易中毒。”
“哦。”
“唉,你記住,以后交上朋友,要耐心,要好好說話,不管男女。”
但是,我一直都沒有朋友啊。
重樓回過神,聞著誘人的菜肴香氣,又看看沉睡的飛蓬,有些好笑地想可到底是派上用場了,也不算白學。
他便施術將空間凝固,不令膳食因時間推移而變化,才來到床榻邊,垂眸看著飛蓬。
女媧昔日是神體破碎,魂魄陷入非生非死的境地,近年才成功復活。她為飛蓬施展治療術,治愈被神農重創的神體、神魂,只怕還是勉強了一些。
重樓若有所思,趁著飛蓬沉睡不醒、難以反抗,將魔識緩慢地漫入到神魂之中。
屬性相沖的煞氣在他身體里與本身的清氣交相輝映,又因他無法反抗,反而很和諧地聚攏循環。
重樓瞇起眼睛,沒有去動被封印的神力,只盡情享受掠奪神魂意識的快感。
但在進入神魂更深之后,他果然瞧見了細碎的、正耦合的裂痕。
“呵。”魔尊輕嗤一聲,沒有猶豫多久,便全力撲了進去。
若神將完好無損,他自然不敢冒險,去治療一個神力強盛與自己沖突的對手。
但現在飛蓬無暇他顧,自己倒是可以直接治療他的傷勢,只是沖擊會相當大。
神將猛地睜開眼睛,目光卻是完全渙散的。
“哼。”重樓坐倒在榻上,饒有興味地看著飛蓬紅透了臉,理智慢慢回歸。
似乎感受到他的視線,飛蓬動了動腰肢,眼睫輕輕戰栗,緩緩地瞧了過來。
重樓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他將隔衣輕撫飛蓬小腹的手背到身后,卻不自覺將那根手指蹭了又蹭。
飛蓬則和重樓對視著,發了好一會兒呆,才后知后覺地闔上了眼睛。
那手掌在被褥下握成拳頭,指甲陷入了掌心,看起來想對自己腦袋來上一下。
“別誤會,本座可不是好心。”重樓漫不經心道“你的神魂,非常美味。”清甜爽口、沁人心脾,如同醇香酒釀,回味無窮。
飛蓬松開手,靜靜看著重樓,默不作聲。
魔尊唇角雖是上揚,但臉色明顯偏白,是消耗頗大的樣子。
他不知該說什么,只能把目光轉向一邊香氣馥郁的源頭。
“”然后,飛蓬移回目光,茫然不解地瞧著重樓。
重樓面上倒是風平浪靜“起來用膳吧。”
飛蓬沉默不語。
這不合作的態度一點都不出乎重樓所料,他只微微勾了勾唇,稍稍挪動步伐。
那雙泛金的眸子,便在山洞內外的燭火微光中,更明顯地突了出來,簡直和魔尊好整以暇的聲音一樣可惡“本座發情期不知道要多久,你確定不補充體力”
飛蓬的臉色頓時就青了。
他定定地怒瞪重樓幾瞬,終于翻了被褥,動作麻利地跳了下來。
雖然治愈魂魄耗時不短,但巖洞中溫度適宜,夜晚也并不寒冷。
飛蓬落地時腳步頓住,他注意到,身體并無想象中的酸痛麻木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