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鏡花拍拍他的手臂,默不作聲地坐在他身側。
“看來之前令橫濱陷入動亂的就是書呢。”注意到武偵的動靜,重點關注著前游擊隊長中島敦,鋼琴師很快就將困擾他多日的難題理解得透徹。
與武偵不同,并沒有接觸過所謂的書的情報,就算之前橫濱因為不明的原因遭到外部襲擊,大抵是畏懼的權勢,并沒有幾個宵小之徒敢于挑釁這個龐然大物。
在橫濱其他勢力打生打死之際,可謂歲月靜好。
針對橫濱持續不斷的混亂,也曾追尋過緣由,但抓到的人顯然都不了解內情,得不出真正有用的信息。只能得知似乎有好幾伙人在橫濱尋找某樣號稱能實現一切愿望的寶物,以及偵探社似乎得罪了魔人,不斷的陷入斗爭中。
和武偵本就是敵人,加上先代首領太宰治蹊蹺的死亡,中原中也對武偵可謂是恨之入骨,若不是太宰治留下口諭加上前前代首領森鷗外的擔保,中原中也早已下達令徹底覆滅武偵的命令。
雖然看在森鷗外的面子上放過武偵,中原中也也沒有原諒武偵的意思,更談不上所謂的聯盟。
本身對于而言,武偵也不過是擁著有幾名異能力者的小勢力,談不上絲毫威脅。
“看樣子,游擊隊長很清楚書的事情。”公關官所處的位置對敦的表情一覽無余,根據口型看出兩人對話的他立刻想明白,這一切都在前首領太宰治的預料之中。
“是太宰首領告訴他的吧。”鋼琴師總結道。
涉及到先代首領太宰治,他略有些擔憂的看向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默默地注視著前方銀幕,一雙深潭般的藍眸里,透著若有所思,裹挾著難以化解的愁緒和疲憊。
自從太宰治死亡,中也極少入睡,就像得了睡眠障礙,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將他喚醒。偶爾他能清醒地感受內心那頭噬人的野獸在憤怒嘶吼,亮出獠牙和利齒,卻因為找不到可以發泄的對象只能偃旗息鼓,等待著下一次更猛烈的蘇醒。
很多時候他睜著眼看時間流逝,從夜幕星河到曙光吐露,日復一日,夜復一夜,一宿又一宿。他不禁懷疑是不是太宰治死的太倉促了,所以不甘心也見不得別人好,把他當首領時候不睡覺的陋習帶到了自己身上。
不知多少個日夜,他端坐在首領辦公桌前批閱文書,不曾挪動分毫。直到因為錯過飯點被魏爾倫以強硬之態壓去進食,他方覺時間匆匆流逝。有時他透過窗戶,瞥見身披紅圍巾的倒影,恍惚間差點喊出那個可惡之名,待倒影因此晃動,方才恍然意識到,現在的首領早已是他自己。
中也不理解。太宰治那個怕疼又嬌氣的人,怎么會選擇跳樓死亡的方式,他曾經追求的分明是清爽明朗的自殺。
這份疑問困擾他許久,直到某天聯想到太宰治破碎的肢體,爛泥一樣的血肉他乍然間好似明白了那個混蛋首領的想法。或許從高樓墜下,以重力牽引的方式死亡,也算另一種意義上的死在中原中也手上。
這算什么啊,重力使立志保護的人死于重力。這確定不是那家伙故意惡心他的嗎。
和他搭檔真是太糟糕了多重人格,瞧不起人,勵志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惹人生氣以求讓自己愉悅,真是個人渣
這樣的家伙應該像臭魚爛蝦一樣倒掉像腐爛生瘡的爛肉那樣剔除從他的生命里,從他的記憶里,徹徹底底地連根拔起
可是做不到。
即使對混蛋太宰的惡劣扭曲熟諳于心,即使恨得咬牙切齒,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將他,將這個人徹徹底底地從生命中根除。
或許這也在太宰治的計劃中。他不就是追求一切使自己難堪的事情嗎,看到他為此痛苦,或許會驀然歡喜,甚至發出嘲笑。真是個惡劣至極的家伙
事情的轉機在于中原中也拿到了書頁,那應該不在太宰治的計劃中。只是又一次失眠,在路過河流的時候想到某人曾經堅持不懈的入水自殺,突然好奇入水是什么滋味。他很快就意識到這是一件很傻缺的事情,就連太宰那家伙也在十六歲之后徹底失去了這項樂趣。他從河道里爬了出來,很慶幸現在是午夜,沒有人看到的首領做出這么有損形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