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懇請姐姐為我保密,因為不想看見同學們異樣的目光。我也告知父親替我隱瞞,只說體質虛弱常需要靜養,入學前甚至簽署過一份無責書,避免讓教授們為我這個將死之人憂心忡忡、或大開綠燈”
阿斯托利亞以為自己會哭出來,她甚至做好了飛快拭干眼淚的準備,但事實上她非常平靜,哪怕她從未有機會跟任何人提起過這點:“我得了血液咒,圣芒戈說,很難活過二十歲。”
斯萊特林男生級長的臉色霎時蒼白,無力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暈倒似的。
“但、但是”震驚之下,他結結巴巴地說:“我們有一個孩子那孩子斯科皮,還記得他說過的話嗎”
他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語調也順暢平和了許多,用種非常官方的口吻繼續道:“格林格拉斯小姐,我們并非政治聯姻,而是真心相愛的馬爾福感激你的坦誠,也請你相信我的堅持和努力,必然是認真衡量后的抉擇。”
“我很感動。”阿斯托利亞深吸一口氣:“盡管我并不認同畫面里的世界是我們彼此的未來,但我真的很感動。只是我依舊不能接受也有些害怕。”
德拉科努力分析著她的話語,頓了頓,他側著頭凝視過來,直截了當地問:“那么,你并不愿意嫁給我”
“我很榮幸但是的,我不愿意。”醞釀了那么久的語句終于吐露出來,阿斯托利亞覺得自己心頭一塊沉甸甸的大石消失了。
她不覺得以馬爾福的高傲,在受到如斯冒犯下還會多做糾纏他不惱羞成怒就算涵養頗有提升了。以其平時的作風,甚至會放點狠話找回自尊。
“我明白了。”他灰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由于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臉上已不見半點笑模樣。
這瞬間讓阿斯托利亞聯想起那個成年的德拉科馬爾福,冷淡高傲至極,尋不到少年時期的幼稚自大。
那真的,不可能是大家的未來嗎
“好好休息吧,三年級的小格林格拉斯。”過了會兒,他率先移過視線,利落轉過身去,聲音由近而遠:“我去找龐弗雷女士過來。”
阿斯托利亞輕輕舒了口氣,坐回到床邊上。她不知道這樣的交談是對是錯,但至少發自本心,事實上她真的很害怕
害怕某個世界的自己隱瞞了病情,帶給家庭莫大的傷害:得而復失,不如從未擁有。
很小的時候她就明白這一點。
德拉科馬爾福回到了自己的寢室。
“談得怎么樣”布雷斯扎比尼問。
既沒有擠眉弄眼,也不夠正經肅穆。
因為他拿不準該怎么詢問一個未來的“鰥夫”,這還是對方當著幾乎全院的人“自詡”的
“還成。”斯萊特林級長對著等人高的全身鏡抬高下巴,慢條斯理地解開了銀制的扣子:“她還太小了才三年級,你覺得我們能聊些什么”
“那么馬爾福少爺已經認定,小格林格拉斯就是您未來的妻子啦”扎比尼坐靠在枕頭上,表露出一絲調笑的意味。
德拉科從鼻子里哼出了個單音。
對此拖聲拖調地發表意見:“我想不出還有誰能當斯科皮的母親雖然那孩子的交友情況不大像樣,但我總會比父親更開明些。”
扎比尼挑眉笑了起來,跟鄰床的西奧多諾特對視一眼,然后怪里怪氣地表達了他們對此的祝福。
而他垂眸,將情緒都掩藏進灰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