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到底是妖精,自私又愚蠢,就算不列顛如何暗潮涌動她也毫不在乎,最后她靠著自己多年儲存的魔力在不列顛毀滅前夜通過漂流獨自一人離開了不列顛,成為不列顛唯一的漏網之魚。”
藤丸立香靜靜地聽著奧伯龍講話,因為奧伯龍觀察那只異類妖精是在迦勒底來之前的事情,而迦勒底來之后,也從未注意到過有這樣一只妖精,所以他對此一無所知。
但他相當熟悉奧伯龍,在奧伯龍的嗤笑與諷刺下,藤丸立香發現了他隱藏未說的,他真正在意楸的原因,以及對楸的些許復雜的感情。
于是藤丸立香直截了當地問了。
“奧伯龍,”藤丸立香直勾勾地看著他,“所以,你對她的期望究竟是什么”
如果楸與在不列顛的那些尋常的妖精一樣,奧伯龍不可能一直關注著她,就連她什么時候漂流偷渡離開不列顛都一清二楚。
而楸又與歐若拉、穆瑞恩這些妖精不同,她不在奧伯龍的計劃里,也不會妨礙奧伯龍毀滅不列顛的計劃,是個徹徹底底的局外人。
既然無關大局,那么關注楸,自然是奧伯龍的個人意愿。
楸與奧伯龍唯一的聯系就是那張莎士比亞的詩稿。
“和她撿走了莎士比亞詩稿的那一晚有關嗎”
真是敏銳過頭了,藤丸立香。
奧伯龍移開眼睛,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在思考如何開口。
奧伯龍不說,藤丸立香大概猜測到了什么。
“你說楸的目的是逃離死亡,但你又說妖精只會尋歡作樂,不會思考生存與死亡。”藤丸立香說,“所以楸她,在閱讀過莎士比亞的詩之后,作為一只妖精,卻深刻地被莎士比亞的詩觸動,以至于開始對死亡感到恐懼,開始思考生存與死亡的哲學問題,開始做一些與其他渾渾噩噩活著的妖精不同的事情。”
“你關注她是因為”
“她瘋了。”奧伯龍冷漠地說。
“在那個瞬間,她的思維不再是妖精,而是人類。”而藤丸立香卻是這樣說道。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后,奧伯龍把藤丸立香踢出了夢境。
藤丸立香
藤丸立香說的沒錯,而他剛剛做出一副很煩躁不愿意干活的表情,除開想讓藤丸立香幫個忙,其實還因為想要掩飾自己的不爽的真實原因而已。
奧伯龍坐在密林的石頭上,百無聊賴地看著幻境里面灰白色的月亮。
他關注楸的原因,確實是因為楸作為一只妖怪,卻被莎士比亞的詩稿觸動,以至于甚至變化了她的「目的」,讓她與其他妖精截然不同。
身為伏提庚的那一半靈基對此感到唾棄,伏提庚厭惡所有反神秘的東西,厭惡人類,自然也就厭惡人類的文明,楸這樣屬于神秘側的妖精被人類的藝術所觸動,甚至改變了她的本質,這對伏提庚來說是嫌惡又難以言喻的。
而身為奧伯龍的那一半靈基卻對此感到新奇,是誰的詩稿不好偏偏是莎士比亞的,那個與他又千絲萬縷關系的人,他是莎士比亞筆下創作的人物,自然會對因為莎士比亞而有了靈動火光的妖精有點關注。
他想知道,莎士比亞帶來的一點靈動的火花,會給妖精帶來怎樣的結局,于是他便在閑暇之余開始觀察這只妖精如同看一場戲劇的開幕。
一個妖精在某一天因為人類的藝術而改變,從無心的妖怪變成有心之人,這樣的題材可是經久不衰。
在不列顛這個大舞臺,她會有機會變成主演之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