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閑顯然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與她保持著極近的距離。
白瑤姬輕輕地取出另一只袖子,翻出潔凈的一面,貼在他的背上。
那粉色小豬仙的藥果然神奇有效,后面傷口已全部結痂,甚至有些地方正在緩緩愈合。
“傷口已妥善包扎,你將前端系好就可。”說罷,她優雅地將袖子翻至前方。
巫閑伸手去拾袖子,卻不經意間觸到了她的手。
由于剛才出去尋覓干草,他的身體十分冰寒。
此刻她的指尖卻散發著暖意,肌膚更是細膩如玉。僅僅是一瞬間的接觸,便在他心中掀起了千層浪花。
白瑤姬的手指微微顫抖,隨即迅速抽回。
巫閑頓時清醒,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頓時感到羞愧難當。
白瑤姬瞥見他脊背瞬間僵硬,頓時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或許有些過于激烈。
這不明顯地在說人家是個好色之徒嗎
白瑤姬輕抬玉手,捂住唇角,輕輕咳嗽了一聲。她接著說“阿閑,麻煩你將這些干草搬進帳篷里。有了火爐取暖、帳篷遮風,再加上一些干草御寒,今晚我們便能安然度過。”
巫閑仍有些恍惚,白瑤姬卻猛地抓住他的手臂,神情專注地催促道“阿閑衣衫單薄,若再在外逗留,只怕要受寒冷之苦。我們都說過了,生死之際,無需拘泥于俗禮。快點進來吧。”
巫閑這才恢復了些許清醒,回首望去,白瑤姬已悄然回到了帳篷之內。
他咬緊牙關,終于鼓起勇氣,雙手緊握干草,輕輕挑開簾幕,小心跟進。
真的進到里面,巫閑才發現,里面的空間實在很小,但凡他再往前挪半點,都能碰到她的手臂,甚至她的“長裙”。
他趕緊低下頭,動作慌亂地將干草蓋在兩人之間。、
等到手上干草都被安排了個遍后,他才直起身,盡量貼著懸掛的外衫一面坐著。
他隔著薄薄的外衫,望著外面火光,啞聲說道“巫閑雖不敢說自己是個君子,卻也知道禮義廉恥。方才外面太冷,自己實在冷得不行,不抱團取暖,這一夜怕是不能活。不想阿瑤竟然如此機智,想出了以衣為帳,以草為被的妙招。
雖然比不得白日,但有這墻角擋風,又裹了干草,已是不冷了。阿瑤放心睡,巫閑仍坐在外面打坐,再不會逾禮半分。”
靠墻而坐的白瑤姬卻笑了“阿閑不用這般妄自菲薄,方才提出互相取暖的建議,并不僅僅是為了你自己,也是為了我。你說的沒錯,剛才實在太冷了,如果不想辦法一起取暖,我也會被凍死。你也是為了幫住我。
對阿閑的人品,我很信得過的。好在現在危機都過去了,不論是打坐,還是睡覺,都由你。”
巫閑低了頭,聲音越發沙啞,“這次,還請阿瑤放心入眠。阿閑會恪守本分。明日怕是又要辛勞一天。不睡覺總是不行的。”
白瑤姬的眉梢微微顫動,似乎有些不安。
他這句話顯然是在暗示,她之前一直擔心著無法入睡的事情,他早已知曉。
白瑤姬擺擺手,“阿閑哪里的話,我并非對你有什么疑心,到底這里的睡覺環境太簡陋了,一時難以入睡而已。”
巫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阿閑明白。”
說著又幫她將干草往中間堆得更高一些,在二人之間豎起一道“分界線”。
白瑤姬不再多言,揮手道了晚安后,便轉過身,對著墻躺了下去。
外面的火光搖搖晃晃,映得他們這一方小天地忽明忽暗。
巫閑在打坐入定之前,眼睛竟然忍不住地想要再望向白瑤姬那邊。
可他終究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