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乍現一道寒光,紅氅將軍頭上盔甲的紅纓瞬間被擊落,飛絮般漫天飄散。
毫無遲疑,白瑤姬箭如飛燕,一支接一支地疾射而出,與巫閑激戰的十幾名敵軍頭上的紅纓穗皆被擊落。
巫閑的目光微微顫動。
憑借白瑤姬卓越的箭術,她足以一舉擊斃在場的所有人,但她并未如此行事,這背后必定隱藏著深意。
他毫不猶豫地撤回長劍,身形矯健地躍至白瑤姬身旁,緊緊摟住她的纖腰,瞬間將她帶到高高的樹枝之上。
眾士兵察覺到頭盔中箭,紛紛慌忙檢查自身,卻發現頭上并無傷痕。他們疑惑地回頭一望,方知同袍們皆是被射落了紅纓穗。
眾人頓時怒火中燒,揮舞著兵器,將巫閑、白瑤姬跳上的那棵樹團團圍住。
少年將軍端坐在馬上,面色瞬間變幻。
在確認自己僅是被箭矢劃破帽纓之后,眼神微微凝固。
他遙望著樹上的敵人,拱手還禮,露出一抹微笑,瀟灑地說道“感謝姑娘手下留情,姑娘的箭法如有神助。倘若真欲取我等性命,此刻我等已成死尸一堆。”
巫閑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眼下,白瑤姬已經化身為男子模樣,與那位將軍相隔甚遠,他卻一眼便識破了阿瑤女兒的身份,這讓他感到莫名的不悅。
白瑤姬收回弓箭,笑了笑,“我看將軍也是個明理之人。可為何要對我們兩個無辜路人下這般毒手”
少年將軍皺起了眉頭,目光再次從上到下仔細地審視著白瑤姬和巫閑。他并未直接回應白瑤姬的問題,而是巧妙地反問“請問兩位從何處來,又要往何處去因何會出現在此地”
白瑤姬與巫閑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了一瞬,微微頷首。
她深知巫閑向來避世獨立,不愿與外界紛爭,于是決定自己在前應對一切。
察覺到白瑤姬的決心,巫閑瞬間皺起了眉頭。
他對外界的排斥情緒根深蒂固,更加不愿意讓他的身份為外人所知。然而,如果他選擇保持沉默,就意味著要讓阿瑤挺身而出為他抵擋風險,這樣的結果對他而言是無法接受的。
他環著白瑤姬的手瞬間收緊,打斷了她即將出口的話,率先一步開口,“在下巫閑,這位是我的師妹。我們都是云游的修行之人。來自正陽宮,并無什么固定去處。”
白瑤姬的容顏微微動容。
巫閑站出來,無疑是為了守護她的安全。他確實是一個有膽識、有責任感的男子。
少年將軍蹙起眉,眼底中流露出濃濃的懷疑之意,似乎并不輕易地接受這番言辭。
“若是正陽弟子,該身著道袍才對,敢問兩位小師父,如何穿著便裝”
巫閑表情嚴肅地說道“此時說來話長,我們兄妹在此間停留,是因為遇到了一群作惡的妖精。經過一處山路時,就看到一群小妖正圍攻幾個路過的行人,我與師妹因救人心切,就跟妖精纏斗在了一起。
不想妖精援兵甚多,我們被擄進洞府,幾乎喪命。后經過一番努力,我們兄妹二人終于尋了機會,趁妖怪不備,逃了出來。
從妖怪洞府逃出時,我們身上衣物被妖怪毀得無法蔽體。情急之下,便尋到最初事發的地方。那里的幾個行人都死于妖怪之手,身上包裹也被丟棄在草叢中。
巫閑便想著,或許其中有替換衣服,果然尋到兩件,如此才穿在了身上。”
紅氅將軍聽完這番言辭,眉頭卻皺得更緊。
他身后的士兵們也不禁為之一愣,面面相覷著,神色復雜異常。
紅氅將軍目色幽幽地望著樹上,又遙遙地拱了拱手,“我乃驪山人氏,姓黎,名雁,字孤鶩。奉圣上之命,來此剿匪。
都說這座山脈上,常有妖怪出沒,本將軍還從未見過。如今更有了無辜死傷,如何都不能坐視不理。如何都要去那里查看一番。
兩位道長都是有慈悲心的,不如幫人幫到底,幫我們引個路。”
白瑤姬與巫閑不覺對視一眼,目色里都有些許猶豫之意。
見二人猶豫,紅氅將軍再次信誓旦旦地保證道“如過二位擔心還會有危險,本將可在此立誓,就是搭上我們兄弟所有的命,也會保二位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