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十分鐘,一道突出來的山壁后,一只紅色的眼睛鬼鬼祟祟探出來,咕嚕嚕轉了一圈。
亞爾斯走出掩體“他已經走了。”
胡桃扒著山壁走出去,溝壑還挺深的,她左右看看,也沒什么東西長度能夠到下面去翻開土。
亞爾斯順手從地上撿了顆大小合適的石頭投擲下去,挑的是沒有“暗器”的地方,石子落下去砸開一個小深坑,沒發出什么動靜。
胡桃仔細一看,臉色一變。
炸開的坑上半部分還和旁邊的土壤是一樣的黑褐色,下半部分卻泛著淺淺的紅,越往下,這紅色越深。亞爾斯仔細聞了聞,遲疑道“應該不是人類的血液。”
胡桃無聲鼓掌“鼻子不錯嘛。地底的血跟他們肯定脫不開干系了正面雖然突破不進去,但也不是無路可走嘛。”
少女和他對視著,笑得高深莫測。
穿過狹小的通路,在森林與群山環抱間,一個古老的黑白兩色的祭壇緩緩顯出一角,老伯的腳步越走越慢,姿勢僵硬腳步虛浮,他走到祭壇邊,僵直的停住。
十幾個穿著不同樣式的布條彩衣、戴著油彩面具的人看著他。祭壇附近的氣氛寂靜到詭異,連蟲鳴都不曾出現。
老伯凝視著面前祭壇磨損的一角,沙啞道“還有兩個時辰。”
他干枯的雙手顫抖著舉起,機械的激動著“我們的祈求”
剩下的人像是被輸入了特定的指令,跟著他的動作四散包圍著祭壇,彩色的布條隨著動作舞動,連成一片翻涌的彩帶。
“我們的神明啊”
亞爾斯反手扣住突出的巖壁,翻身上了一處石臺,和一朵眼熟的小紫花撞了個臉對臉。
石臺不大,坐下兩人倒是尚有余裕,胡桃年齡不大膽子不小,沒帶半點防護措施,徒手攀巖的身姿四舍五入也算矯健。
她雙臂用力把自己撐起來,剛探過腦袋,就見著一只手越過她頭頂,下一秒,幾顆石子啪啪砸到她帽子上,將稍稍有點大的帽子砸得歪了些。
胡桃也沒生氣,一邊爬一邊調侃“哎哎干嘛吶,不幫一手就算了怎么還落井下石呢這可不好啊”
亞爾斯抓著太用力被撅斷了的蔫了吧唧的琉璃袋默了一下,狀若無事發生的塞進空間器里。
他們現在爬到了山體三分之一的位置,胡桃以手做簾眺望一番,口中嘖嘖“這地兒簡直是天然的束口兜兒啊,就這么一看居然只有那一條路那繩子一拉還好沒花時間去繞路找其他入口。”
亞爾斯拍了拍手上的石屑,接道“隱蔽,也易守難攻。”
他皺著眉,視線梭巡著,下面樹林茂密,連成一片的樹冠遮住了所有的視線,看著和任何森林的俯瞰視角別無二致,但總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胡桃忽然道“昨天我們去了六位擺渡人,到這里剛說了幾句話,就被人亂棍打出來了。”
她轉頭和亞爾斯對視,一字一頓道“他們有農具,有武器但從上面看,這里的樹木如此密集,卻看不見清出來的耕田,也看不見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