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和千巖軍交涉,亞爾斯也就收了神通,問了七七得知長生還在屋中睡,就去后面推門瞧它。
屋中暖熱,潔白的軟墊上盤著一條雪白的蛇,鱗片隨著呼吸起伏,在陽光下折射出斑駁的彩光,亞爾斯在這一片雪白中窺見一抹異色,仔細一看,長生腦袋下墊著的不是自己的身子,而是一團圓滾滾的團雀。
松子被蛇身環繞著,睡得四仰八叉,兩只小腳踩著長生的下巴,時不時蹬上一下,明明種族是天敵的兩只,睡在一起的模樣卻和諧又自然,仿佛天生就當如此。
亞爾斯眉眼柔和,往后倒退準備出門,猝然撞入一個懷抱中。
他對白術的氣息太過熟悉,一時竟然沒能察覺到對方何時到了自己身后。
這對于一個生死游走的殺手來說是無比危險的事情,就像當初被夜蘭摸到近處時,他條件反射的就去揮刀想要解決這個危險存在,但此刻,亞爾斯只是后背繃緊了短短一瞬,就重新放松了下來。
不想打擾到那兩只的睡眠,他小聲問道“解決完了”
白術應了一聲,笑著環抱住他“已經走了。”
想到那位年紀尚輕的千巖軍被他忽悠的滿臉迷茫出門的樣子,白術眼底笑意濃郁,道“再多來幾次這種事情,他大概就不太想踏入咱們不卜廬了。”
亞爾斯不置可否。
在他看來,七七下手比他輕多了,今天這事兒但凡換做是他,不把鬧事的錘得七竅升天算他先天殘疾。
亞爾斯搞不懂怎么會有對一生相攜的伴侶下手的人,人類的復雜觀念直到現在他也弄不完全,有一些他也不想去理解。
他和白術滿身風塵,相繼去沐浴,亞爾斯把半張臉沉入水中,氤氳熱氣模糊了視線,體內的細胞在熱水中舒展喟嘆。
熱度讓他連日奔波在外的身體放松下來,頭腦也有些困倦,他享受的瞇起眼,想,換做他和白術,就肯定不會出現這種狀況的。
最多最多在他惹白術生氣時候,對方會笑容如常的端來一碗苦出天際的“藥膳”。
想到這里,亞爾斯皺起臉,就像是觸發了什么關鍵詞檢索一樣,口中浮現起許久之前的一晚,白術笑吟吟端來的一碗漆黑藥汁。
他那時滿身是傷,整個人都被裹成了個木乃伊,動作大開大合的把來醫鬧的壯漢威脅一頓丟出了不卜廬的大門,身上許多傷口崩裂,被白術輕飄飄的一碗加了料的藥教做了人。
亞爾斯靠在浴桶里,腦中浮現的是明暗燈火下,他半靠在白術的床上,披著外套的醫師笑容清淺,和藹可親,他卻滿心都是這人雖然同情心泛濫到什么東西都敢撿,但好像也不是看上去那么好惹。
哪能想到,這個不好惹的有意思的大夫,最后成了他執意度過一生的伴侶呢。
回憶總會為記憶鍍上別樣色彩,此時回想起來,他的人生仿佛被分隔成兩半,而白術就是那道線,前半生灰暗孤獨,在
他出現之后的,哪怕只是最普通的一天,都潑上了最明艷的彩墨。
亞爾斯門被推開,屏風上倒映著青年的影子,莫要泡太久,當心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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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爾斯懶洋洋的應了一聲,水溫已經有些涼下去了,他干脆起身,嘩啦的水聲在室內回響。
另一邊,白術停住動作,也看著屏風上另一道身影,眼眸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