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子柴實琴當然知道人家不是在給自己好心站隊撐腰,緊閉嘴巴,轉過身刻意地整理課本敲在桌面發出“哆哆”兩聲。
作為被盯視的當事人,西園寺茉優嘴角弧度慢慢斂去。
不為別的,及川徹眼里的難過都快匯聚在一起凝結滾落了。
正處于十分鐘休息時間,教室里鬧鬧哄哄的,那些關于開幕儀式和拉拉隊人選的議論聲被什么東西阻隔在外。
她被及川徹茶眸里的漩渦吞噬了。
不知為何,西園寺茉優感覺她的回答將會是至關重要的分叉口。
好似接下來說錯某句話及川徹就會徹底對她失望。
奇怪。
在心底悄悄冒芽生長的想法更是讓她感到十分新奇
她不希望及川徹看向她的眼底情愫揉雜失望。
奇怪。
及川徹在影響她。
她為什么要那么在意及川徹的看法
“堅持到一半才放棄的那些人,絕對就是實打實的蠢貨。”
西園寺茉優平復著因為探究自己身上陌生變化而飛速運轉的思維,慢吞吞地說道。
她居然被及川徹影響了
可惡。
她抱著“我明明要做獨立特行的人憑什么在意別人看法、愛誰誰失望都不能讓她說違心言論”的賭氣念頭,一鼓作氣說出心里話。
“但是”
“我不否認的確存在堅持信念特立獨行到底的厲害角色。”
就像她想要成為的那樣。
本來焉頭巴腦的及川徹眼睛像看見骨頭的小狗那樣亮了起來。
“比起祈禱和鹿島同隊躺贏,我更期待抽中敵隊。比起和鹿島一隊獲勝壓力驟降的松懈,我更期待拼勁全力超越目標的可能性帶來的鞭策。”
啊。
這幾天的社團活動是圍讀劇本,下意識就說得有點肉麻
她頓了頓,找了個所謂識時務俊杰的反義詞“所以我想,至少我是喜歡信念感強的笨蛋的。”
“我好高興。”及川徹那雙漂亮茶眸里的漩渦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柔和得像一汪春水般的笑意。
及川徹眼型是標準桃花眼,微微上挑的眼尾笑起來很勾人,生氣嚴肅的時候又會攻擊性很強盯得人發怵。
偶爾她會聯想及川徹可能并非愛笑的性格。
她的意思是排除營業笑容、那副在她初見就辨認出的假笑以外。
不過及川徹又總對她笑。
無奈的笑、明明自己很難過卻要逞強的笑、好像看見她就會很開心的笑
總之并非那張沒有絲毫感情注入的笑臉面具。
人總會期待被另眼相待。
所以她想
窗戶在她進教室時就順手打開了,難以想象幾十個人聚在不通風的空間會多難挨。
拂進來的微風輕輕地卷起她的發絲又溫柔放下。樹梢在搖動,枝葉婆娑聲。及川徹額前發被輕撫過她的同一陣風吹動。
西園寺茉優想。
她的確是喜歡及川徹笑眼微彎的模樣。
體育委員去而復返。
西園寺茉優落荒而逃地移開眼。
在及川徹“我也是”、“想來也是御子柴同學還沒開始就放棄的緣故茉優才說了安慰他的話”各種黏糊糊的撒嬌以及御子柴“難道我是你們y的犧牲品嗎”此等意義不明的怒吼里
及川徹好吵。
御子柴也是。
耳朵都在痛。
拒絕了體育委員加入拉拉隊的邀請后,那份奇妙的、不受她控制滋生出的熱勢悄然無聲隱匿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