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戀愛更心酸的是期末考試將近。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這兩個卷王,明明還是初一卻開始了“考前復習”這種罪惡的事情,作為復習小分隊的害群之馬,我也不得不對著白墻磕磕絆絆地背書。
等我從地獄般的復習考試中脫身,拿出我塵封已久的手機,卻發現我一聲不吭一個月沒去神奈川了,松田魔鬼居然一個電話都沒打過,我當場就給他打了個電話,接通以后以最快語速搶占先機進行了二百字譴責,并順理成章地喊出了那句“分手”,松田魔鬼和我對線已久,毒舌屬性點精進不少,“我還沒說你呢,你給我打電話了嗎失聯一個月,扣5分。”
再扣都要扣到地心去了,感覺這輩子都拿不到他的100分,我怒而分手,松田陣平早有預料,就分手權問題與我唇槍舌戰,兩個人吵到口干舌燥,沒分成。
對于松田陣平來說,這不叫談戀愛。
先不說他今年十二歲,對所謂戀愛一知半解,朦朦朧朧間連好感喜歡和愛都分不清。即使有萌發好感,也是對萩原千速的。
再說對象是佐藤那個佐藤
松田陣平對這個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討人厭]。如果有開竅的女孩子在,或許會因為異性相吸的激素影響對淋濕美少年產生些許好感,但他并不是。
這個夏天穿著西裝三件套的怪人被萩原父親拉進店里,又給他拿了條干燥毛巾,而這個少年什么也沒說,他只是坐在原地,隨意看著什么地方,然后從懷里拿出一支腕表開始哭,像那種不知滿足的小孩一樣哭得很厲害,萩原和他父親為他拿這拿那,熱心體貼,他就自然地全盤接受,然后什么也沒說。
后面還自顧自地突然拉著他說什么交往的話,讓人措手不及,松田陣平認為他是被指責以后感覺不爽,在故意惡心人從那張表也看得出,他就不是這個人喜歡的類型。他對惡意的應對也很果斷拳頭。
起碼有幾周的時間,他都是這么應對的,那個佐藤說一次這種話他就打一次,佐藤嘴上說著追求,打架沒見留手。直到這個在他印象里非常高傲的人跑來土下座道歉,松田陣平才困惑地想啊,難道是真的
對一個誠懇道歉的人動手,他做不到。所以他和萩經過商量,完成了一份針對性極強,就差寫上[佐藤束明戀愛禁止]的表格,即使如此,對方也還是照做了。不管他怎么刁難,故意給低分也好,扣分也好,還是用對方帶著的男德手冊反向支配,對方都感受不到其中“識相的話自己知難而退”的潛臺詞。
其實作為被纏上的人,佐藤單方面說什么做什么松田陣平都有理由拒絕,現在所做一切明里暗里的爭斗,換作成年人來說甚至談得上很溫和了。對待死纏爛打富二代,一個耳光是沒問題的。
然而,當事人的年紀都還小,心思也沒那么復雜。
在不知不覺的時候,這種以“戀愛”為名的拉鋸戰,變成了雙方都不服輸的戰爭,就像游戲o一樣,爭吵是默契的拌嘴,占上風的爭斗是無傷大雅的玩鬧。
松田陣平在這場戰爭中連勝連捷,揚眉吐氣,一開始的郁氣一掃而空,現在他才是主導進程的人。
區區佐藤說來有些難以啟齒,松田陣平不得不承認他有點高估佐藤,以至于他最初豎起滿身刺的樣子就像是與空氣斗智斗勇,他已經領悟,初印象里的“高傲陰陽怪氣大少爺”從來不存在,往前十年往后十年可能都很難找出一個比佐藤的腦成分更純粹的東西這人的中二病含量百分百,怎么不算是一種單純呢。
不過,當松田陣平掛斷電話,因為對面佐藤斗嘴失敗后留下一句無能狂怒的“不分就不分”而樂不可支時,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令他頓時僵在原地。
等等,不對勁。
真的不對勁
所以他
所以他不知不覺陪這個幼稚鬼玩了一個學期戀愛過家家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