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不喜歡佐藤對他像對其他人一樣,很快就失去興趣,很快就移開注意力,幻想過期就丟在一邊,雖然對方有時給他這種錯覺。
但是,即使這個距離稍微遠了些,看到對方慢慢關注這個完整而復雜的現實世界,不自覺地尋找幻想與現實的平衡,就像從另一個次元的王國平穩降臨
目不轉睛注視著的降谷零,在與蜂鳴共振的劇烈心跳聲中,由衷地露出笑容。
精彩而激烈的競技比賽,往往能引起情緒升溫,即使旁觀也會因腎上腺素上升而莫名激動。
胸腔中熱烈的節奏仍不停歇,他大概也是因此興奮著吧
“在看什么呢,零”
中場休息時,諸伏景光問看向關閉的更衣室的幼馴染。
“嗯”降谷零收回視線,“沒想到會直接回更衣室,上次是在場邊休息。”
想起上次中場休息時對視所見的笑容,手心又有些發熱明明這次沒有拿著那支燙手的旗子。
“可能是為了保密性吧,全國大賽比較重要,教練訓話也擔心被拍到。”諸伏景光開玩笑,“你的眼睛像是想跟進去哦,零看著束明總是像向日葵一樣。”
表現得不在意的樣子,注意力又跟著轉。
“這個形容太過分了吧。”降谷零對于幼馴染偶爾的小腹黑很了解,但想看他因此窘迫,抱歉,不可能,“佐藤長大了啊,為了勝利忍得很辛苦的樣子。”
他們不是沒在球場上打過,雖然是網球場,對方私底下可沒有這么喜怒不形于色,也不會一直緊繃著臉。
他坦然到讓諸伏景光也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暗暗歸結自己想太多,在熟練地給自己像刺探敵情一樣的行為找借口時,順便幫好友也找了一個:我只是單純地想逗逗友人,而零現在的心態應該跟父親看見頑劣的兒子出息了一樣吧
夜晚,飯后。
美和子住得遠,又是一個人過來,尊敬的小白臉父親負責把她接回家,梅子帶著滿滿的素材離開,而我和兩個小學同學搭伴,昏昏欲睡地搭著電車。
白天早早起床,又是手感訓練又是比賽,消耗的體力沒補回來,晚飯后就感覺有些困倦,啊,是那個吧忙碌了一天以后,主角在電車上睡著,然后“不經意”靠到身邊人的肩膀,形成唯美邂逅
我試探著靠了一下降谷,結果電車一晃,差點沒把我硌死,這家伙肩膀骨頭好硬啊,磕得我太陽穴疼,不信邪的我又靠了一下,然后就又被硌到了。
真是個硬骨頭。假如我堅持的話,就會出現“靠一下”“硌一下”的反復循環,然后我大概能練成鐵頭功。
我只能把已經睡著的景光從窗邊移到我肩上,然后他也被硌醒了,朦朧的睡眼帶著疑惑和我四目相對。
原來我也是硬骨頭。我心虛地把他存放到腿上,在他掙扎著想起來時安撫地拍了拍他彎下的背,然后頂著降谷犀利的注視若無其事地邀請他。
“景光背上還有位置,你困了就趴過來吧,這個重量我沒問題的。”
諸伏景光露在外面的耳朵有點紅,他伏在對方腿上,這個姿勢腰折得太過,其實不算舒服,但偏偏背上那輕柔的拍打就能讓他起不來。
“然后我們倆疊在你腿上嗎”想想就覺得窒息,他是絕對不會加入的。降谷零堅決拒絕,“我不困。”
差點忘了,這人精力s,可以連軸轉學習好幾天那種。
我遺憾地趴了下去,感覺壓到景光身上時,他好像顫了一下,隊友和降谷確實都說過我的重量有點實心,可能壓下去有點重,我調整了一下重心,眼皮慢慢閉上。
“晚安,景光。”
“晚安。”
像十字繃帶一樣貼著的兩個人說出了這樣的話。光聽臺詞還以為是在什么很溫馨的場所呢。唯一清醒的降谷零覺得不拍張照都有些對不起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