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和路燈的光把海水照得波光粼粼,隨著清風掠過化作金色碎片,遠處夜色與海色幾乎融為一體。
經理站在長堤邊,一手壓著草帽,風把她的發絲往后吹,我拍了幾張,突然來了靈感,把那兩支附贈的粉玫瑰折斷,別到她帽檐絲帶上。
“好漂亮。”她湊過來看我翻動照片,“你還挺擅長拍照嘛,佐藤。”
“因為我是經驗組成的天才。”我深沉地。
畢竟也是替梅子搜集過大量少女漫素材的人,找角度尋找唯美構圖是基本功。
“那么謝謝天才的玫瑰。”她揮揮手,“下次遇見再給你回禮,bye。”
好少見,笑得很開心又不會給人壓迫感的經理。我站在原地愣愣地看了一會,她走的時候還會哼歌,和在籃球社里很不一樣。
“回神了。”降谷零把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再插入兜中,“這是你在籃球部的經理吧。是個很有活力的女孩啊。”
看佐藤的籃球比賽,教練組里經常能看到她的身影,抱著筆記本,時不時笑著和佐藤說著什么。
“經理參加部活時很嚴厲的。”我想起了賽前集宿的地獄特訓,若有所思,“沒想到她也會有這一面,感覺”
降谷零偏頭看著我,重復,“感覺”
聽起來像肥皂劇的劇情,男主角發現了女主角柔和的另一面,為此心神搖動佐藤也會有這種情緒嗎
“她會不會也有雙重人格呢。”我深沉地,“就像我有佐藤陰暗,小櫻有表櫻里櫻一樣,經理她也有第二人格,平時在部內是表桃,剛剛和我說話的其實是里桃。”
降谷零:“”
沒救了,這個人。
東大附高定下的旅館房間是和室,學生分男女寢,在榻榻米上鋪開被褥休息,房間很寬敞,容納十個人也綽綽有余,但睡相不好還是會有半夜翻到隔壁床鋪的風險。
晚上九點前都是自由活動時間,不少學生自動劃分了活動屋,有開怪談大會的,還有玩桌游的。
降谷零同屋的人跑得差不多了,諸伏景光在自己的位置安靜地看著手機,注意到他走進來才放下,“怎么樣情侶座。”
“也沒什么特別,就是坐在一起吃飯。”降谷零客觀地點評,“不符合我的口味,所以味道算一般,環境很不錯,服務態度很好,有定制禮物,綜合可以打三星。”
“定制禮物”
他把衣兜里的銀戒拿出來,有些不自在,“咳,不知道為什么要在戒指上刻對方的名字,這樣根本沒法戴吧。”
諸伏景光從他掌心接過戒指,微微旋轉,在內圈看見了satousatoaki的羅馬音刻字,了然,“因為是情侶戒吧,戴著寫有對方名字的戒指似乎很常見。”
他垂下眼睫,“不過沒有拿走寫著自己名字的戒指,這一點真令人意外。”
預訂餐廳情侶座,大概率是在替野崎收集素材。束明雖然思維跳躍,但他的想法并不是毫無規律,既然夏日祭時表明“戀愛支線”已關閉,將考入東大作為主線,那么對方對于戀愛相關的活動,就不會再產生主動嘗試的興趣了。
即使有情侶對戒擺在面前,估計拍完照就會被隨意收起來,寫著自己名字的戒指,第一反應一定是“那這個應該是我的吧”,然后拿走。
換作以前還對戀愛線有幻想時,反而可能會像尋找灰姑娘的王子一樣,到處找人試戴戒指,然后確認“命中注定”。
刻著名字的戒指被放在他們中間,一時誰也沒動。諸伏景光沒有拿走屬于好友的禮物的理由,而降谷零又覺得特意把它特意收回去放好也怪怪的。
他們兩面面相覷,氣氛從沉默到尷尬。
“零,你不把這個放回去嗎”諸伏景光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