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側,仇赫亦是驚訝地看著這一幕,說實話,他原先還真以為那張坐席是給唐鞅留的。
“小公子,哈哈。”
惠盎笑了笑,招呼著蒙仲說道:“阿仲,既是大王的美意,你就快坐下吧。”
蒙仲亦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按照惠盎的囑咐,在西側的第二張案幾后坐了下來。
不多時,身穿杏白王袍的宋王偃便從殿外走了進來,見此,惠盎、仇赫以及蒙仲,皆起身拱手而拜。
“都坐吧。”
宋王偃揮了揮手,旋即走到王位,坐了下來,看看左手側的仇赫,再看看右手側的惠盎、蒙仲二人,旋即笑著說道:“今日乃寡人與你三人的小宴,僅只有我四人,不必拘束。”
最后那句不必拘束,他是看著蒙仲說的。
不得不說,在看過了蒙仲以及其近三輩的底細后,宋王偃對此子很有好感,畢竟蒙仲的祖父蒙舒、父親蒙瞿、兄長蒙伯,皆是為宋國而犧牲的甲士,稱得上是滿門忠烈——雖然此時并沒有這樣的說法。
在宋王偃說完這句話后,便有一隊宮人捧著托盤奉上了菜肴。
倘若按照周禮,不同身份的人,他面前的菜肴數量也有所不同。當然,如果當真遵照周禮的話,蒙仲根本沒有資格單獨設席坐在殿內——他連站的資格都沒有。
最終,擺在宋王偃案上的有七個菜,惠盎與仇赫分別是五個,而蒙仲則是四個。
這四個菜分別是,一整只的雞,一整條的魚,一碗看上去并不像是豬肉的肉,以及一碗混有一些菇類的煮菜。
惠盎與仇赫則比他多一整只的胎羊。
至于宋王偃那邊,則在惠盎與仇赫的基礎上,再增添瓜果之類的。
不得不說,能在宋王宮內單獨設席,并且得到四個菜的待遇,這已經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了,哪怕是蒙氏一族的宗主蒙簞,到了王宮恐怕也只有這待遇而已,甚至還不如。
旋即,殿內響起宮樂之聲,叮叮咚咚,悠揚綿長,期間有一隊樂女獻舞,恐怕都是十幾歲到二十幾歲的年紀,看上去十分年輕而美貌,頗為養眼。
對于這些樂舞,宋王偃怕是早就看膩了,是故關注著底下三人的反應。
不得不說,惠盎與仇赫的態度都很平淡,前者捋著胡須欣賞著樂女之舞,時不時微瞇著眼睛微微點頭,仿佛是沉醉于舞樂之中;而惠盎則是正襟危坐,臉上神色沒有絲毫波瀾。
至于應該是初次見到這種舞蹈的蒙仲,則是用好奇地目光打量著那些女子,順便也打量著殿內的建筑。
片刻后,諸女獻舞完畢,依次退下,此時宋王偃忽然笑問蒙仲道:“小子,可曾看上其中某個女子,寡人可以將其賜予你。”
惠盎、仇赫聞言一愣,皆帶著笑看著蒙仲,畢竟在當代,舞姬、樂女,亦是權貴間相互贈予的一種‘贈物’,甚至還有不少人視其為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