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還是見一見吧。”惠盎在旁勸說道:“無論是墨家幫助滕國,亦或是我宋軍殺死了墨者,這都不至于讓我宋國與墨家結怨,但大王若是拒絕召見墨家的鉅子,這卻會讓天下墨者感覺面上無光,以至于對我宋國產生憤恨。”
聽聞惠盎的勸說,宋王偃的語氣緩和了下來:“話雖如此,但墨家的那套……縱使寡人不見那丘量,亦能猜到他要對寡人說些什么……”
惠盎聞言亦苦笑不已,畢竟宋王偃所說的也是事實。
但他還是勸說宋王偃道:“即便如此,見還是要見的,并且,還不能失禮。”
“好好好。”宋王偃無奈地吐了口氣。
忽然,他好似想起了什么,對景敾問道:“景敾,你在前一份戰報中所言,有人向你推薦了一種叫做井闌車的攻城器械,而這個人,竟是一個叫做蒙仲的小子,是這樣嗎?”
景敾聞言偷偷瞄了一眼惠盎,見后者毫無表示,也不敢多說什么,老老實實說道:“回大王話,確實如此。”
此時,就聽到宋王偃笑著調侃道:“這等攻城利器,你竟不曾將其占為己有,是因為那小子是惠盎拜托你照顧的義弟么?”
聽聞此言,景敾面色頓變,頗有些不知所措,良久才結結巴巴說道:“大、大王,臣,臣怎么敢做那樣的事呢?”
“哼!”
宋王偃輕哼一聲,旋即對身邊一名衛士道:“去,把那個小子叫過來。”
“是。”那名衛士抱拳而退。
片刻后,蒙仲便跟著那名衛士來到了這間兵帳,見到了宋王偃,軍司馬景敾,以及他義兄惠盎。
“蒙仲拜見大王,拜見惠大夫。”
“行了。”
在軍司馬景敾吃驚的目光下,宋王偃隨意地揮了揮手,笑著說道:“小子,那幾日寡人聽你夸夸其談,不曾想你還真有幾分本事,你所獻的井闌車,很好!寡人聽說,正是這井闌車,逼得滕虎不得不放棄死守城池,率軍出城突擊我軍,最終被我軍所殺。……你想要什么賞賜?”
蒙仲思索了片刻,問道:“什么樣的賞賜都可以么?”
聽聞此言,惠盎不覺有些意外,畢竟據他所知,他義弟蒙仲可不是貪圖權利財富的人啊。
不過宋王偃對此毫不在意,聞言笑著說道:“啊,無論是什么樣的賞賜都可以,哪怕你要寡人將最疼愛的女兒許配給你……哈哈哈哈。”
說到這里,他先自己笑了起來。
而此時,就聽蒙仲正色說道:“既然如此,請大王答應小子,待攻破滕城后,便莫要再屠戳滕人。”
頓時間,宋王偃的笑聲戛然而止,反觀惠盎,卻是用贊許的目光看向蒙仲。
“你就這么在意滕人的死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