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著樂毅點了點頭,蒙仲壓低聲音說道:“是故,我等要做的事很簡單,即把握住趙主父給我們的每一個機會,取得軍職,掌率軍隊……趙主父會給我們機會的,只要我們能把握住。”
眾人聞言點了點頭。
商議完畢后,蒙仲讓樂毅、蒙遂二人去代為值守,而他則帶著蒙虎回到這間小殿,將方才的話再告訴蒙虎。
正如他所料,蒙虎對于趙國內爭不內爭什么的毫不關心,并且他的腦袋也不擅長去思考這件事對宋國的利弊,他只是大大咧咧的告訴蒙仲,只要蒙仲做出決定即可,畢竟他們三個族兄弟幼年時就曾許下同甘共苦的承諾。
次日,趙主父在中午用飯時,才見到蒙仲、蒙虎二人來代樂毅、蒙遂二人的班。
也不知怎么著,趙主父在盯著蒙仲看了半響后,忽然隨口說道:“蒙仲,你的眼神變得不同了。”
“眼神?”蒙仲不是很明白。
只見趙主父喝了一口酒,平靜地說道:“初見你時,你眼中并無幾分銳色,以至于我一時沒有看出,你竟然是一名在戰場上殺過人的優秀士卒,直到你殺死那頭鹿,鹿血濺在臉上而面不改色,我才隱約察覺到。而今日的你……”
他轉頭看向蒙仲,看著后者的雙目,平靜地說道:“而今日的你,眼神極為銳利,讓我想到了以往狩獵時遇到的那些野獸,那些兇猛的野獸在捕捉獵物時,大概就是你這種眼神。……究竟是什么事,讓你的眼神發生了這樣的改變呢?”
蒙仲被趙主父的話說得有些發懵。
他轉頭也讓蒙虎瞧了瞧,但蒙虎卻搖了搖頭,表示沒有看出什么。
見到這一幕,趙主父輕笑著說道:“我這一生所見之人無數,豈會看不出來?”
“那是好還是不好呢?”蒙仲姑且順著趙主父的話說道。
只見趙主父深深看了幾眼蒙仲,旋即微笑說道:“這是相當好的眼神!讓我想起了當年,當年我父趙肅侯過世,諸國借悼念之名試圖瓜分我趙國,我曾在邯鄲王宮內的一口池子旁暗自發誓,發誓守護國家,為此不惜一切,當時我看到自己的眼睛,就跟你今日一般,這是人在有所覺悟……”
正說著,忽然殿外有一名趙卒走入,抱拳稟告道:“趙主父,邯鄲有使者至。”
在經過趙主父的允許后,便有一名目測四十余歲的男子走入殿內,拱手將一封竹簡遞給趙主父。
趙主父攤開竹簡瞅了兩眼,便將那名使者打發了。
待那名使者離去后,趙主父目視著手中的逐漸,輕哼一聲。
見此,蒙仲好奇問道:“是不好的消息么?”
只見趙主父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淡淡說道:“邯鄲欲設宮筵慶賀我趙國覆亡中山,請我回邯鄲……”
說到這里,他負背雙手微微吐了口氣,眼眸中閃過幾絲異色,平淡說道:“我欲伐齊國的消息走漏了,被邯鄲那邊知曉了。”
蒙仲愣了愣,旋即詢問道:“那邯鄲的宮筵……”
只見趙主父冷笑一聲,一雙虎目中閃過幾絲厲色。
“我趙雍,從來不懼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