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是。”
蒙遂微微點了點頭。
確實,與他們兩位“投機取巧”的佐司馬不同,蒙虎、武嬰、華虎、穆武、樂進那五名卒長,那可是確確實實通過與士卒們同甘共苦,才逐漸被士卒所認可。
但奇怪的是,除了蒙仲以外,到最后反而是樂毅在信衛軍的威望最高——不知怎么回事,老卒們都很畏懼樂毅。
這不,眼見事態逐漸升級,有越來越多的新兵無法忍受老卒們的嘲笑與譏諷,因此當樂毅立刻走上前去制止爭端的時候,那些本來還在挑釁新人的老卒們,立刻換了一個面容,一個個站得筆直,異口同聲地尊稱:“佐司馬!”
“你們在做什么?”樂毅板著臉質問那些老卒道:“回覆我!”
當即,有一名老卒神色嚴肅地說道:“回稟佐司馬,是我等覺得這些沒有毅力的家伙不配作為信衛軍的一員……”
聽聞此言,樂毅面色稍霽,但仍毫不客氣地罵道:“這些人有沒有資格加入信衛軍,是你等有權過問的么?繼續訓練!立刻!”
“喏!”
非但那十幾名老卒立刻抗起圓木,重新回到了繞圈跑步的隊伍當中,就連沒有參合這件事的老卒們,當他們在經過樂毅時,亦一個個神色嚴肅,目不斜視。
見此,樂毅眼中閃過幾絲滿意之色,旋即,他將目光投向那些仍然還呆在在原地的新兵們,冷冷呵斥道:“還愣著做什么?!繼續訓練!”
“……”
見那些可惡的老卒們,都對這位年輕的佐司馬畢恭畢敬,這些新兵們自然更不敢違抗,紛紛扛起圓木繼續訓練。
片刻之后,這些新兵亦體會到了樂毅這位佐司馬的毒舌,總而言之就是一個意思:假如你覺得自己不是個廢物,想要得到別人的尊重,想要使家人的驕傲,你就給我咬牙堅持!
但是這一個意思,樂毅可以用十幾種甚至幾十種不同的句子來闡述,一句比一句刻薄、一句比一句惡毒,使人從心底冒火,不惜豁出一切,也要讓這個看不起他們的混蛋看看他們的毅力。
當然,這只是針對這些新兵,至于老卒們,他們早就習慣樂毅那些惡毒、刻薄的話了,甚至于在訓練時,若是聽不到那些刻薄、惡毒的話,總感覺渾身不得勁,仿佛少了點什么。
因此,也有幾個逐漸油滑的老卒故意放慢腳步,去招惹樂毅叱罵他們。
總而言之,篩選士卒的過程很歡樂。
由于前三日只是為了讓新卒們體會到老卒的訓練強度,因此就算有許多人中途支撐不住,倒也沒有落選,直到第四日,待真正的篩選開始后,終于開始有新卒被剔除。
按照樂毅的規定,每日淘汰一百名新卒,七日淘汰七百名,能堅持到最后的五百名新卒,才有資格作為信衛軍的一員。
因為每日都能看到落選的人黯然離開,剩下的人無不拼盡全力,畢竟趙主父終究還是沒有徹底剝奪信衛軍的“近衛”身份,因此信衛軍的士卒,人人都可以得到「士」的身份,這對于一般平民,尤其是對于雜兵中那些刑徒來說,都是具有莫大誘惑力的。
最終,在經過了整整十一日的篩選后,樂毅選拔到了五百名底子還算不錯的新卒,正如他所預想的那般,那近一百五十名雜兵出身的新卒當中,有七十八人通過了初選,且有接近六十人通過考核——想來這些人,才最渴望得到「士」的身份,以抵消自己的刑罪。
篩選完畢后,樂毅將結果告訴了蒙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