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長兄……是的,一定只是長兄……
雙手十指交叉,趙王何低頭輕咬著嘴唇,暗暗想道。
不知過了多久,趙豹的部將趙文親自來到了趙王何面前。
瞧見趙文,信期連忙站起身迎了上去,口中急切問道:“趙文,外面情況如何?”
“劇辛率領的兵卒暫時退卻了。”
喘了幾口氣,趙文罵罵咧咧地說道:“那劇辛,不曉得是哪里冒出來的小崽子,我原本還打算想辦法殺掉此人,沒想到這廝的武藝還挺不錯,反而被那小子占了些便宜……”
信期聞言定睛一瞧,這才發現趙文的肩膀處用布包扎著,布上殷紅一片。
“先不說這個。”
跟信期說了句,趙文走到趙王何面前,在抱拳施禮后,正色說道:“君上,龐煖、劇辛、公子章一眾包圍了我軍,雖然目前暫時圍而不攻,但臣相信,他們只是在等待明日天明。因此臣以為,我軍今夜必須突圍……”
“卿有何計策?”趙王何輕聲說道。
只見趙文壓低了聲音,說道:“臣有個主意,待子時前后,臣率麾下士卒向軍營方向突圍,假稱護送君上前往軍營,介時,公子章、龐煖等人必定著急來追,到時候,宮伯便保護著君上向西北方向突圍,迂回繞到軍營……”
還沒等趙王何開口,信期便點點頭說道:“這主意不錯,只是,我麾下千名宮衛,眼下只剩下兩百余人,且且帶傷,恐無力保護君上,萬一……”
趙文一聽便知信期心中顧慮,正色說道:“宮伯忘了趙季的兩千人么?趙季目前就在此地的西北側一帶,只要宮伯帶著君上逃到他處,趙季自會給予援護。即便到時候有追兵趕到,趙季亦會率軍斷后。”
“如此甚好。”信期點點頭,旋即拍拍趙文的肩膀說道:“您與趙季,不愧是陽文君的部將,我趙國的忠義之臣。”
“宮伯言重了。”
而與此同時,公子章亦正與龐煖商量著對策。
今日,正值八月初,夜空的新月并無幾分光亮,雖說還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但就算舉著火把,也只有寥寥幾丈的可見度,這也是公子章決定對趙王何等人圍而不攻的原因。
但即便圍而不攻,公子章亦提防著趙王何等人率軍突圍。
這是龐煖與他共同的觀點。
不得不說,龐煖熟讀兵法,而公子章則幾近征戰,他們豈會算不到趙王何等人會在今晚想辦法突圍呢?
甚至于,公子章還特地對龐煖道:“我的大軍就駐扎在這一帶,距離沙丘行宮僅幾十里路程,傍晚前后我已派人傳令,明日早晨大軍即可抵達此地。……相信這件事,趙何身邊的人多多少少才能猜到幾分,是故他們今日必定會想辦法逃到陽文君的軍營,你務必要將其截住。”
“喏!”龐煖抱拳領命。
當晚子時前后,趙文率領近兩千士卒,開始向陽文君的軍營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