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著此乃誘敵之計!”
趙賁瞇了瞇眼睛,點點頭釋然道:“他是故意誘使我軍率軍出營,以便在半途伏擊你我。”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廉頗皺著眉頭思忖道。
“那……那你我該如何處置?”趙賁問道:“不如靜觀其變?”
“……”
廉頗聞言沉思了片刻,旋即,他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恐怕……若你我按兵不動,恐怕那蒙仲今晚會無休止的騷擾奉陽君那邊……”說罷,他轉頭看向趙賁,又說道:“戌時二刻前后,當叛軍今日首次在營外騷擾時,佐司馬可注意到其中又有了戰鼓聲?”
“唔?”趙賁愣了愣,滿臉狐疑地點了點頭:“確實有聽到,這有什么問題么?”
只見廉頗吐了口氣,沉聲說道:“還記得昨晚蒙仲率軍前來騷擾時,其騷擾的聲響就只有士卒的喊叫與兵器擊打的聲響,卻無戰鼓,因為他軍中的戰鼓,皆被毀于那一晚的林火……然而今日,他麾下士卒在騷擾時又出現了軍鼓聲,這就說明他應該是向公子章討要了一批軍需,包括火矢……前一日晚上,那蒙仲設下圈套埋伏廉某時,曾消耗了諸多的火矢,可他今日竟還有余力用火矢騷擾奉陽君的軍營,可見他已事先向公子章討要了軍需……”
趙賁聽得一頭霧水:“如何證明是那蒙仲主動向公子章索要,而不是公子章主動交割了一批軍需呢?”
“很簡單,戰鼓!”廉頗正色說道:“若是公子章主動派人輸運了一批軍需,難道公子章還能事先料到蒙仲軍中的戰鼓已毀于夜襲?”
“原來如此。”趙賁釋然地點點頭,暗自佩服廉頗的心思縝密。
旋即,他又不解問道:“可這……這有什么意義么?”
只見廉頗輕哼一聲,低聲說道:“當然有!這事意味著,那蒙仲是在昨晚之后,即今日白晝,派人向公子章索要了那批軍需,換而言之,他今夜的一切行動,多半是在昨晚想到的……在察覺到你我有誘殺他的意圖之后。”
趙賁張了張嘴,旋即臉上不覺露出了幾許驚詫:“你的意思是,今晚他針對的,其實是你我……”
他終于明白了廉頗想要表達的含義:既然今晚的行動是那蒙仲經過深思熟慮后的行為,那么,若不能達到目的,那蒙仲必定徹底騷擾奉陽君的軍營。
至于那蒙仲有什么目的,廉頗也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就是為了伏擊他們——若他趙賁、廉頗二人按兵不動,那蒙仲便騷擾奉陽軍,用無數的火矢徹底點燃奉陽君的軍營,反正在今日白晝與公子章一場惡戰之后,李兌軍的士卒根本沒有精力徹底防備蒙仲軍,對蒙仲軍幾乎沒有什么威脅;而倘若他趙賁、廉頗率軍援助,則那蒙仲便在半途伏擊他倆麾下的軍隊。
可以說,無論趙賁、廉頗二人有什么反應,那蒙仲都能在今晚大有收獲。
“這個狡猾的小子!”
在想通這一層后,趙賁恨恨地咬了咬牙。
旋即,他詢問廉頗道:“廉司馬,那你我該如何應對?”
廉頗微微搖了搖頭,說道:“那蒙仲后續的舉動,廉某目前還無法斷定……除了在半途伏擊我軍,我亦懷疑他其實是有意引開你我,以便于趁機襲擊這座軍營。”【PS:唉,很多詞都不能用,真的很不方便,否則這時候說句“調虎離山之計”就行了。】
“那……”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說著,廉頗轉頭看向趙賁,正色說道:“佐司馬,請允許廉某率五千兵卒支援奉陽君的軍營,無論那蒙仲有什么意圖,只要廉某露面,自然會漸漸暴露出來,介時,我再派人通知佐司馬。”
“善!”
在一番商議之后,廉頗當即帶著五千兵卒前往支援奉陽君的軍營。
而此時,蒙仲軍對李兌軍軍營的火矢騷擾已經停止,也不曉得是叛軍主動停止,還是李兌軍派遣了軍隊出營驅逐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