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齊國謀取燕國的期間,秦國亦做了一件大事,即派張儀設法破壞楚國與齊國的聯盟關系,這即赫赫有名的「商於六百里地」的事件——口似懸河的張儀,以「秦國愿意割讓商於六百里地給楚國」作為條件,騙取楚懷王主動與齊國斷絕關系,結果在事后,張儀卻拒不承認此事,只推說六里地。
此事讓楚懷王大怒,便傾盡舉國兵力攻伐秦國,這即大名鼎鼎的「秦楚丹陽之戰」。
這場戰爭,楚國最終戰敗,陣亡八萬精銳,驚地魏、韓兩國迫于秦使張儀的威脅,不得不再次倒向秦國,直到數年后秦惠王過世,厭惡說客的秦武王繼位,且將張儀驅逐,魏韓兩國這才回到齊國的陣營。
而在「秦楚丹陽之戰」期間,齊國見秦楚兩國發生戰斗,便趁機攜裹趙、宋兩**隊攻打當時已倒向秦國的魏國。
由于那時趙國已與秦國有了私底下的盟約,是故故意拖延,遲遲不至,而與趙國一個鼻子出氣的宋國,則干脆徹徹底底地陰了一把齊國。
此事發生于丹陽之戰后,為了支援魏國,剛剛在「丹陽」擊敗楚國的秦將嬴疾,便立刻率軍前往魏國,與韓國的上將「韓馮」一同救援魏國。
隨后,嬴疾率軍于濮水一帶與齊軍對峙,然而就在雙方即將決戰時,作為齊軍側翼的宋軍,突然臨陣后撤,導致齊國側方空虛。
期間,秦將嬴疾趁機親自率隊迅速進入宋軍的陣地,一舉擊敗齊軍,逼得田章這等名將亦只能狼狽逃亡。
不得不說,這是田章至今為止唯一的一場敗仗——吞并燕國那場不能算,那是齊國抵不住秦趙魏韓諸國的壓力而主動撤兵的——亦是他此生最狼狽的一場敗仗。
但是對于這場敗仗,田章輸得并不服氣,畢竟歸咎當年他戰敗的關鍵原因,乃是暗中與秦國有聯系的宋軍臨陣后撤,徹徹底底地陰了他一把。
當然,這個不服氣,只是說田章自認為當時那一場仗他敗地冤枉,畢竟他是被宋**隊擺了一道,并不意味著他就有把握擊敗嬴疾。
就算沒有宋**隊臨陣后撤這件事,其實他也沒有什么把握擊敗嬴疾。
畢竟在濮水決戰之前,他就跟嬴疾有過多次小規模的交鋒與試探,可從頭到尾,田章都沒有從對面那個被秦人稱作“智將”的嬴疾手中占到半點便宜,就仿佛嬴疾每每都能徹底看破他的意圖。
不夸張地說,當時放眼天下,唯獨嬴疾能讓田章感受這種“處處受制”的感覺,而除此之外,其余諸國將領都無法讓他感受到這種無力。
時隔十六七年,被田章暗暗視為勁敵的嬴疾,早已因病而故,可沒想到在宋國的逼陽,田章卻再次感受到了當年面對嬴疾時的那種錯覺,就仿佛對面那個“宋軍主將”,亦能像嬴疾那般,每每看穿他的意圖,這讓田章燃起了濃濃的戰意。
雖然他很清楚對面的“宋軍主將”不可能會是嬴疾,但由于這兩人給田章的感覺非常相似,這使得田章有意無意地將對面的宋軍主將當成了嬴疾,想以擊敗這個“假嬴疾”,來紓解他心中再無機會擊敗已過世的嬴疾的遺憾。
而就在他率軍返回二十里營,思索著如何擊敗對面那個酷似嬴疾的宋軍主將時,正巧有此前派出去的細作回營向他稟報要事。
“啟稟章子,據我等打探,太子戴武似乎有意在逼陽一帶筑建城池。”說著,那名細作便從懷中取出一份地圖,遞給田章。
“筑城?”
田章皺了皺眉,接過那塊繪著地圖的布仔細觀望,只見在這份地圖上,清晰繪有標注著「逼陽」二字的城池,而在其四周,在地形比較緊要的地方,則畫著幾個叉叉,據細作所言,皆是宋國準備筑造城池的大致地點。
這個時候筑城?而且看樣子還要一口氣筑造數座城池?這……這有什么意義么?
田章皺著眉頭沉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