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前段時間發生的齊宋戰爭,葛氏與蒙嬿二人并不清楚,因此聽得提心吊膽,哪怕蒙仲此刻就在她們面前,她們亦忍不住為蒙仲捏一把冷汗。
聊到中午,一家人在家中吃過了午飯,蒙仲便向葛氏提出:“娘,孩兒既已回到蒙邑,理當前往探望夫子……”
“應該的、應該的。”葛氏連連點頭稱是,旋即又問道:“那來回來用晚飯么?”
“回來的。不過家中不用準備了,蒙鶩叔準備在祖屋那邊設宴,晚上應該會有人來喚我們。”
“哦,那也行,那你路上小心些。”
“好勒。”
告別了母親與妹妹,蒙仲換下了身上的甲胄,駕馭著戰車便前往莊子居。
莊子居距離蒙邑并不遠,只是目前大雪封路,戰車行駛在積雪中有些不便,是故足足花了兩個多時辰,這才從蒙邑抵達莊子居。
正如記憶中那般,莊子居住的這座屋宅幾乎沒有什么變動,只是變得格外的安靜,想來是向繚、武嬰、樂續、樂進一干弟子都已回到了各自家族過冬的關系。
將戰車停在莊子居前的竹林,蒙仲踏著積雪來到莊子居內。
他朝院內瞅了瞅,發現院內多了幾個他不認得的同齡人,其中有幾人正在院內劈柴。
可能是注意到了蒙仲,當即便有兩名年紀相仿的少年迎了上來,用客氣中帶著幾分戒備的口吻問道:“此地乃莊夫子的居所,不知足下有何貴干?”
見此,蒙仲便拱了拱手說道:“在下蒙仲,乃夫子的弟子,久離故鄉,今日返回家鄉,特來拜見夫子。”
“蒙仲?”
那兩名少年聞言大吃一驚,他們這才意識到,眼前這位年紀與他們相仿的同齡人,竟然就是莊夫子的大弟子蒙仲,當即連忙拱手朝蒙仲行禮,口稱“師兄”。
這讓蒙仲有些意外,好奇問道:“兩位亦是夫子的弟子?”
“這個……”那兩名少年聞言有些尷尬,其中有一人訕訕說道:“夫子暫時還會收我等為弟子……”
一聽這話,蒙仲亦有些尷尬,連忙寬慰道:“夫子最喜有恒心的人,我也是在居內住了許久之后,夫子才收我為弟子……”
那兩人聞言面面相覷,表情古怪地說道:“我等來到居內,已經足足兩年了……”
“呃……”蒙仲不禁有些尷尬。
正好這會兒遠處傳來一個聲音:“阿仲?那不是阿仲么?你幾時回來的?”
蒙仲抬頭一瞧,便瞧見莊伯正從主屋那邊走出來,笑著與他打招呼。
『謝天謝地!』
蒙仲趕緊告別了那兩名少年,快步走到莊伯面前,拱手打招呼道:“莊伯,看到您身體依舊健朗,蒙仲倍感幸甚。”
“哈哈哈……”
莊伯捋著胡須笑道:“兩年余未見,愈發地能說會道了呀。”
“哪里哪里。”蒙仲笑著打著哈哈,旋即回頭瞧了一眼,低聲問道:“莊伯,那兩人有些面生啊,是剛來的么……”
“哦,你說他們啊。”莊伯捋著胡須說道:“自從夫子收你們幾人為弟子后,附近的幾個家族,就紛紛派遣族內子弟前來,然而這些人功利心太強……”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瞥了一眼眼前的蒙仲,旋即又笑道:“功利心強就算了,又不像你這般聰穎機智……老夫聽說,你前段時間在太子戴武麾下,與孟子的得意弟子田章在逼陽兩軍對峙?”
一聽這話,蒙仲不禁有些驚訝。
要知道,此番齊宋兩國的戰爭,宋國動用的主要是彭城一帶乃至宋國東部地區的軍隊與家族族兵,并未波及到包括蒙邑在內的宋國西部地區,這就使得宋國西部地區對于這場與齊國的戰爭并不很清楚——比如蒙邑,哪怕是新成為蒙氏一族族長的蒙鶩,他也只知道齊國率軍兵犯宋國,但是有關于齊軍的具體情況,蒙鶩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