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仲頓時恍然。
還別說,這件事還真不好由他這般的男子插手,按照習俗,一般是由已婚的姑嫂出面,至于婆婆,在這種事上也是不好直接出面的。
想到這里,蒙仲咳嗽一聲說道:“你嫂子已經醒了,你去吧,我到主屋那邊去。……對了,走時把門關上,你嫂子她……今日需要歇養一下。”
“哦……”
蒙嬿不是很懂兄長的話,不過也沒在意,見兄長走向主屋,便躡手躡腳地走向了內屋。
平心而論,蒙嬿對樂嬿這個嫂子的感覺,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壞。
之所以說談不上壞,那是因為樂嬿的品性確實很好,哪怕當初蒙仲在沒有給她回復的情況下去了趙國,但樂嬿還是毫無怨言地等候著,甚至于見葛氏、蒙嬿母女過于操勞,主動帶著娘家的仆從幫忙田里的事物。
更有甚者,見蒙嬿身上的衣服舊了,樂嬿還親手給她縫制新衣。
因此,在刨除其他感情后,蒙嬿對樂嬿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但為何又說談不上好呢,這主要還是因為不適應。
還記得八年前時,蒙嬿真正的親兄長蒙春戰死在滕國,得知這個噩耗后,其母蕭氏亦因為悲傷過度而故,以至于家中就只剩下蒙嬿孤單一人,當時,正是葛氏收養了年僅七八歲的蒙嬿,對其視如己出,而蒙仲亦很寵愛這個妹妹。
蒙嬿很珍惜這份珍貴的親情,可忽然有一日,一個叫做樂嬿的女子闖入了她們家,以至于以往疼愛的葛氏,近幾年嘴里也時常念叨著此女,她自然會為此感到驚慌與彷徨。
至于剩下的,恐怕就是仿佛兄長被人奪走了那般的感覺吧。
“篤篤篤。”
走到輕掩的內屋,蒙嬿輕輕敲了敲門棟。
此時樂嬿剛剛在屋內穿上貼身的小衣,聽到聲音嚇了一跳,帶著幾分驚慌問道:“誰?”
“是我,蒙嬿。”
原來是小姑。
樂嬿頓時釋然了,輕聲說道:“是小嬿嗎,進來吧。”
說著,她自己亦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也難怪,畢竟她與蒙嬿都叫做嬿,以至于她有時候叫蒙嬿為小嬿時,總有種仿佛在喊自己的錯覺。
可能正是同名的關系,因此她在見到蒙嬿的最初,就對這位小姑印象極佳,只可惜后者似乎對她愛答不理的樣子。
依言走入屋內,看到了僅穿著貼身小衣坐在臥榻上的樂嬿。
看著那張床榻,蒙嬿不由地微微咬了咬嘴唇,畢竟曾經她還年幼時,亦與兄長蒙仲在這張床榻上打鬧過,可現如今,這張床榻上卻坐著一個陌生的女人。
想到這里,她心中有些不快,板著臉說道:“娘讓我在看看你起沒起來,順便,讓你給我一塊白絹。”
“白絹?”
樂嬿稍稍愣了下,臉龐霎時間變得通紅,從枕下取出她早已疊得方方正正的那塊白絹,剛想下榻遞到蒙嬿手中,就感覺下身仿佛撕裂了般的劇痛,痛地她雙眉緊皺。
“你怎么了?”
蒙嬿的心底亦不不壞,見樂嬿露出痛苦之色,連忙幾步走上前扶住后者,有些緊張地問道:“你莫不是得了什么病了?怪不得阿兄說你需要歇養一下……要不要我幫到(蒙)城內請醫師?”
“不用不用……”
樂嬿一聽就知道這位小姑對此事還一無所知,面紅耳赤之余,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只好含糊其辭道:“我只是……有些疲倦,歇養一日就好了……”說著,她便將手中的那塊白絹遞給蒙嬿,紅著臉說道:“你拿著去吧,莫要讓婆婆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