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機會為擊破魏韓三十萬聯軍,叫天下人皆因為這場以寡敵眾的暢勝,牢牢記住他白起的威名!
然而,就在白起雄心勃勃之際,忽然有派出的斥候返回軍中稟報:“啟稟白帥,前方有我軍斥候撞見了敵軍斥候,擊斃十二人、三人逃離,我方戰死七名士卒、五人重傷。”
“什么?”白起愣了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此地怎么會有魏軍的斥候?
『等等!此地若果真有魏軍的斥候,那豈非意味著……』
好似想到什么,白起面色頓變,當即下令麾下軍隊停止前進,藏匿于沿途的樹林中,而他自己則帶著向壽的部將「季泓」等人,悄悄靠近雒水,遠遠窺視河對岸。
『這里居然……已有魏軍駐守?怎么會……』
白起難以置信地看著雒水東岸。
要知道他前兩日與向壽冒險跑到伊闕山上窺視魏營時,魏軍根本不曾在雒水東岸設防,而現如今,前幾日還空無一人的雒水東岸,此刻到處都是來回搬運木頭的魏卒——那些魏卒似乎是準備在河對岸建造魏營。
因為不敢過于靠近,因此白起也看不真切,但無論如何,他估測駐防在雒水東岸的魏軍,最起碼也有至少一萬人。
『怎么會……』
那一瞬間,縱使是白起也難免有些失神。
明明前兩日這一帶并無魏軍駐守,何以這會兒竟有至少一萬兵力駐守在這里?
『難道魏軍有人識破了我的計策么?是誰?是誰識破了我的計策?公孫喜?還是……等等,難道是他?』
白起的腦海中,頓時浮現一張面孔。
那是一張他自認為此生難忘的面孔,畢竟那張面孔的主人,狠狠教訓了他的輕敵與狂妄,致使他險些就命喪伊闕山——那名被稱其麾下士卒稱為“師帥”的年輕人。
雖然白起至今仍不清楚那名“魏軍師帥”究竟是什么真名,但這并不影響白起對那名年紀相仿的年輕人的忌憚,尤其是當日他僥幸乘坐舟筏逃離后,對方站在在伊水河岸遠遠凝視著他的身影,白起此刻仍記憶猶新。
『……應該是他,他識破了我的計策。』
想到這里,白起忽然抬起右手,按住了左肩上的傷口。
因為不知怎么回事,明明敷過藥后已逐漸退散的疼痛,如今再次從左肩的傷口傳來,而脖頸后側,在那道已經結痂的血痕位置,此刻亦莫名地傳來陣陣涼意,就仿佛有誰手持兵器架在他的脖子上。
白起很清楚,其實這是畏懼、這是忌憚,只因為那名“魏軍師帥”,當日在他心中留下了太過于深刻的印象。
“白帥,怎么辦?”
身旁,將領季泓開口問道。
怎么辦?
是啊,怎么辦呢?
遠遠瞧著雒水對岸那些來來往往好似在建造營寨的魏卒們,白起亦一籌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