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公仲珉的話,公仲侈陷入了沉思。
的確,韓襄王確實對他不薄。
良久,他點點頭說道:“好!我愿意以你門客的身份,率領軍隊阻擋秦軍,但事后的什么功勞賞賜,那就不必了。……我終身不會為韓咎所用!”
“你……”
公仲珉氣惱地看向公仲侈,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勸說道:“你先莫要說這些,考慮擊退秦軍才是正事。”
這次公仲侈倒是沒有頂嘴,拱拱手說道:“我會竭盡所能!”
公仲珉點點頭,當即吩咐府上下人準備酒菜,招待這位族弟,同時又派人集結軍隊。
待等到當晚的時候,便又有兩撥士卒接連送來消息,前者說魏軍前后收服了滎陽與宅陽兩座城池,而后者則說鄭城已被秦軍攻陷。
這……什么情況?
“有意思了。”
在前來報訊的士卒退下之后,公仲侈笑著對公仲珉說道:“魏軍在短短一日內接連收復兩座城池,縱使是吳起復生也辦不到,想必是秦軍主動退讓……哈哈,居然被我猜中,這股秦軍,還真是被魏軍逼得逃到了我韓國境內,竟不敢與魏軍正面交鋒!”
“有什么好笑的?”
見眼前這位族弟臉上掛著笑容,公仲珉皺著眉頭說道:“據消息稱,秦軍在攻占滎陽、宅陽兩城后,在城內大肆屠殺平民,搶掠糧食,又放火燒城,試圖焚毀城內的建筑,兩座城池幾乎被其摧毀殆盡……想必鄭城亦是如此。……你還笑得出來?”
聽到這話,公仲侈亦覺得此刻發笑有些不妥,當即收斂了笑容,在咳嗽一聲后正色說道:“目前的局勢,已經很明朗了,正如暴鳶所言,這股魏軍敗而不潰,反而愈發強盛,縱使是秦軍與其正面交鋒亦討不到什么便宜,是故折道攻入我韓國腹地,試圖削弱我國國力……只要我方速速發兵截住秦軍,待那股魏軍殺到,秦軍必然潰敗。”
說罷,他詢問公仲珉道:“我幾時可以率軍出征?”
“這……”
公仲珉聞言解釋道:“時間倉促,來不及調集各城的駐軍,唯有鄭城這邊尚有一軍兵力,但卻不能全數交給你,只能給你……三千士卒。”
『三千士卒能頂什么用?』
公仲侈皺了皺眉。
可能是猜到了這位族弟的心思,公仲珉苦笑著說道:“一日之間,哪里來得及征調許多兵卒?不若稍等幾日,至少可以征調一軍兵力予你。”
“幾日?那太久了。”公仲侈搖搖頭說道:“這股秦軍的目的很明確,殺人、燒城、毀田,純粹就是為了削弱我國的國力,再等幾日,不知有多少韓人被其所殺,多少農田被其摧毀。……三千就三千,你盡快交割給我,我明日便帶著他們啟程前往阻擊秦軍。”
“僅憑三千人?”公仲珉驚詫說道:“據消息稱,這股秦軍的兵力不下五萬……”
“我會沿途吸收宜陽、滎陽、鄭城的潰軍敗卒,更何況我并非要與秦軍正面交鋒,我只要擋住他們,讓那支魏軍能及時追趕上秦軍即可……對了,這支魏軍既然在伊闕山被秦軍偷襲至大敗,想必糧草緊缺,兄長最好盡快籌備一批糧草,若是這支魏軍因糧草耗盡而崩潰,那就大事不妙了……”
“我曉得。”
公仲珉點了點頭。
次日,即四月二十七日,公仲侈率領三千韓軍,徑直前往鄭城方向,期間在半途,即鄭城與新城之間的中途要道,他命士卒建造營寨關隘,試圖在這里阻擋秦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