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仲,此番助公孫豎擊敗秦軍,功不可沒,特升爵上大夫,遷方城令,封食葉、舞陽兩邑三千戶,賜禮器,賞鐵百斤、銅五十斤、金十斤,婢女十人,奴仆百人……”
在王宮大殿內,魏王遫面帶笑容地徐徐道出了對蒙仲的封賞,引起殿內一片刻意壓制的驚呼聲。
而對此,蒙仲則是暗暗嘆了口氣。
自從公孫豎向他承諾過河東守的職位后,蒙仲心中難免對這個職位念念不忘,畢竟在魏國,河東守與鄴城令是兩個非常特殊的將職,而其中以河東守更為尊貴。
正因為清楚河東守之職的可貴,因此蒙仲心中亦有些擔憂,擔心魏王或許會覺得他過于年輕,因而使他與河東守的職位失之交臂。
如今一看,這份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
話說回來,單單只是錯失河東守的職位,蒙仲倒不是不至于太過失望,畢竟就當前的狀況而言,河東守應該會在翟章、公孫豎、以及他蒙仲三人當中選擇一人,既然他出局了,那么公孫豎當選的可能性就非常高——而公孫豎若是出任河東守,以他對蒙仲的信賴,其實跟蒙仲自己出任河東守也沒太大的區別。
問題在于魏王遫那句話,即“遷方城令,封食葉、舞陽兩邑三千戶。”
方城在哪?
葉、舞陽兩邑,又在哪里?
“……”
蒙仲瞥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公孫豎,卻發現后者皺著眉頭、雙目猛睜。
見此蒙仲立刻就明白了:無論是方城也好,葉、舞陽兩邑也罷,恐怕都不在河東。
隨后,魏王遫又徐徐道出了對公孫豎的封賞:“……升上卿,食安邑五千戶,拜河東守,賜金制禮器,賞鐵兩百斤、銅八十斤、金二十斤、婢女二十人,奴仆兩百人。”
果然,在公孫豎與蒙仲之間,魏王遫最終還是選擇了公孫豎出任河東守。
“大王!”
待等魏王遫說完賞賜的話后,公孫豎立刻拱手拜道:“臣有要事稟奏。”
“哦?”
魏王遫聞言笑呵呵地問道:“卿莫非仍對寡人的封賞有所不滿,覺得封賞薄了?”
“并非薄了,而是過厚。”公孫豎正色說道。
聽聞此言,魏王遫啞然失笑,擺擺手笑著說道:“卿過謙了,卿值得寡人許以這樣的封賞……”
“大王,這并非是老臣的謙虛之詞。”
再次朝著魏王遫拱了拱手,公孫豎正色說道:“當日犀武在伊闕時,因大意被秦軍偷襲,若非蒙仲設巧計挽回敗局,恐三十萬魏韓聯軍皆將傾覆于伊闕,成就秦將白起之名!……我軍遭夜襲那晚,犀武奮力抵抗,不幸被秦軍擒殺,臣自忖才能遠不如蒙仲,索性便將兵事托付于他,此后,臣坐鎮伊闕山,由蒙仲代臣指揮大軍與秦軍作戰,幾度將秦軍逼到絕路,最終在憚狐城,蒙仲與韓國之暴鳶聯手擊潰秦軍主力,繼而匯兵直取宜陽,此后更殺至函谷關下……在臣看來,蒙仲之才能并不遜色于犀武,今犀武不幸戰死,我河東軍折損過半,秦國雖一時與我大魏和解,但必然對河東虎視眈眈,臣以為,魏王托付河東于臣,不如托付于蒙仲……”
聽了公孫豎的話,殿內響起陣陣驚嘆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