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
唐直愣了愣,笑著說道:“張儀還是魏人呢!公孫衍還是秦人呢!”
“那不一樣。”翟章捋著胡須說道:“張儀投秦,是因為在魏國得不到施展抱負的機會,公孫衍投奔我魏國,是因為張儀搶了他秦相的位置,他要報復秦國與張儀……可你知道蒙仲因何投奔我魏國么?他是為了借助我魏國的力量庇護宋國……明白了么?他并非是為了施展抱負,也不是為了獲取地位與權力……”
“這……這不是更能體現那小子重情重義么?”
“呵。”翟章笑了笑,說道:“老夫并不否認,只不過,老夫總擔心他在魏國留不久……今我魏國與宋國親近,他才留在魏國,若他日魏國與宋國反目呢?難保此子不會成為我大魏的敵人……你可以想象一樣,若這小子若成為我魏國的敵人……”
“……”唐直張了張嘴,面色微變。
在他看來,倘若蒙仲成為魏國的敵人,刨除掉他不好評價的翟章,他魏國幾乎沒有人能夠抗衡。
至少他唐直無法抗衡。
而此時,翟章拍了拍唐直的肩膀,笑著說道:“是故,你也要爭氣,相比較那蒙仲,老夫還是希望是一個真正的魏人,扛起我魏國的重任。”
唐直受寵若驚般抱了抱拳,但旋即臉上就露出了幾許為難之色:“大司馬這番話,可是猶如千斤重擔一般,壓地在下喘不過氣來……”
“那便負重前行!”翟章哈哈笑道。
唐直咧了咧嘴,苦笑連連。
次日清晨,翟章與唐直早早便起了身,待蒙仲來到他大軍之中后,便立刻下令軍隊開拔,朝著陽關而去。
陽關距離葉邑,不過一日路程,當晚黃昏前,翟章的軍隊便抵達了陽關。
在吩咐部將叫軍隊就地駐扎后,翟章與唐直在蒙仲的帶領下,參觀了陽關的關隘,隨后又視察了方城魏軍,包括蒙虎、華虎二人統率的騎兵。
對于騎兵,翟章與趙國打了那么多年交道,自然清楚騎兵的厲害之處。
雖說就像當世大部分人一樣,翟章也不認為騎兵能在正面戰場起到什么作用,但他很清楚,騎兵在騷擾敵軍方面,簡直就是一把好手。
在視察騎兵時,翟章對蒙仲說道:“當初老夫向大王進言,提議我魏國亦效仿趙國打造一支騎兵,然而卻遭到公孫喜那無謀匹夫的恥笑……那匹夫豈知騎兵的厲害?”
聽到這話,蒙仲也不知該怎么接話,一來公孫喜已故,說死人壞話怎么想都不怎么合適,二來,他與公孫豎、魏青、竇興等公孫喜生前舊部關系極好,自然不能為了迎合翟章而說公孫喜的壞話。
好在翟章也就是抱怨抱怨,幾句之后便將話題轉移到了蒙仲麾下的這支騎兵身上,雖然他不懂該如何訓練一支騎兵,但這些騎兵的精神面貌,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經他觀察,這些騎兵皆是經受過嚴格訓練,且參與過戰事的士卒。
而期間,唐直也認出了曹淳、蔡成二人。
曾幾何時,曹淳、蔡成二人只是唐直麾下的旅帥,可如今,他們已混到了佐司馬的軍職,這讓唐直亦面上有光。
誰讓方城魏軍最初的骨干,是他河內軍的士卒,而并非是河東軍的士卒呢?
于是,他便將曹淳、蔡成二人介紹給了翟章:“大司馬,此乃蒙虎、華虎二人的副將,曹淳、蔡成,此前乃我麾下的旅帥,如今都已經升任佐司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