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似這等猛將,在秦國國相穰侯魏冉那邊卻還排不上號,從頭到尾魏冉只知奉陽君李兌,卻只字不提廉頗,顯然是對廉頗并不了解。
然而,那樣的穰侯魏冉,卻知道蒙仲,甚至于,清楚地知道蒙仲的出身、師承,這著實讓翟章有些擔心,擔心秦國那邊耍什么花樣針對蒙仲,畢竟就目前來看,蒙仲著實已經成為了秦國東進的巨大阻礙。
“大司馬?”
回頭瞧見翟章,蒙仲愣了愣,連忙說道:“在下已清點了今日之戰我軍的傷亡情況,正打算給大司馬送去……”
“老夫不是為此事而來的。”
見蒙仲有所誤會,翟章擺擺手,解釋道:“方才老夫閑著無事,在營內巡視時,遇到士卒稟報,說是宋國的軍司馬景敾派人與我軍聯絡,看他的意思,似乎是想與我聯軍匯合,共同奪回陶邑……”說著,他命身邊的近衛將一卷竹冊遞給蒙仲,旋即笑著問道:“那景敾似乎不知你在我軍中,你與他莫非沒什么交情?”
蒙仲接過竹簡掃了兩眼,旋即笑著回話道:“說沒交情,也不至于,在下當年初次踏足戰場時,便在景敾的麾下為卒……不過因為一些原因,平日里倒也沒什么聯系。”
“哦。”
翟章也不細問,點點頭說道:“老夫與景敾此前沒打過什么交道,你既與他熟識,那么便由你來出面吧。”
也是,景敾區區宋國的軍司馬,還不值得翟章親自出面接待,換宋國的太子戴武來還差不多。
聽聞此言,蒙仲也不推辭。
又過了一日,可能是聽說了駐地這邊爆發了大戰,蒙虎與華虎便率領四千騎兵返回了駐地。
據蒙虎與華虎二人向蒙仲匯報,他們此番在追擊趙將張嵇、常勇率領的趙國騎兵時,給自己麾下的方城騎兵好好上了一課,讓那些方城騎兵領會了什么叫做騎兵的韌性。
其實說白了,其實就是方城騎兵在野外沒日沒夜地追趕趙國騎兵,一天十二個時辰幾乎不曾歇息。
至于最終嘛,趙國騎兵人馬疲乏,方城騎兵也是人馬疲乏,雙方勉強發生了幾次交戰,然后張嵇、常勇等人就趁機帶著余眾撤離了。
對此,蒙虎以牢騷的形式說出了他對這場追擊戰的感受:“下次我打死也不追騎兵了,尤其是追擊趙國騎兵,哪怕我率領的也是騎兵。”
看著華虎在旁嘆著氣連連點頭,蒙仲暗自好笑。
騎兵,說得好聽是平地上的王者,可說得難聽點,就是平地上的無賴,進可攻、退可撤,尤其是趙國騎兵那種論馬術絲毫不必草原民族的戰士遜色,精純掌握在馬背吃喝拉撒甚至睡覺打盹的騎兵,別說步卒,就算是一般的騎兵碰到,也是無比絕望的存在。
就拿白起部將胡郁曾經麾下的那支兩千人的秦國騎兵來說,倘若把他們與張嵇、常勇率領的兩千趙國騎兵放在一起,妥妥的被后者玩弄至死,因為他們根本不知趙國騎兵究竟有多么的難纏。
也只有蒙虎、華虎等熟悉趙國騎兵作戰方式的,且率領的騎兵也是同樣按照趙國式訓練的騎兵,才有資格與趙國騎兵耍耍,甚至于就算是這樣,蒙虎、華虎二人最終也沒能全殲張嵇、常勇麾下的騎兵,仍舊被逃走了一大批。
沒辦法,這就是連匈奴、林胡等異族都感到棘手的趙國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