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對方的神色判斷,他方才應該是割傷了對方,但可惜對方身上一片血污,根本分不清對方的腰際是否正在淌血,他只能從廉頗的神色來判斷。
而就在他暗自猜測時,他忽然看到面對的廉頗在片刻的沉默后,居然哈哈大笑起來。
是的,廉頗確實受傷了。
作為沙場宿將,廉頗曾不止一次負傷,甚至于,記得曾經與蒙仲的幾次交兵中,他好幾次深陷重圍,險些被蒙仲麾下的士卒殺死,相比之下受點小傷,有什么關系?
不過話說回來,在與敵軍將領單打獨斗的情況下負傷,這對于廉頗來說還真是頭一回。
“王龁……我記住你了。”
只見廉頗疑似贊許、欣賞的目光看著王龁點了點頭,旋即舔了舔嘴唇,仿佛見獵心喜般,大聲吼道:“再來!”
說罷,他也不等王龁有何反應,便揮舞著戈矛再次殺了過來,且揮舞戈矛的力道,明顯比起剛才更為剛猛。
這家伙……方才居然還有留力?
連續拼了幾回合,王龁越打越是心驚。
與他的戰斗方式不同,廉頗的打斗更莽,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悍不畏死的氣息,以至于哪怕他借助巧力割傷了廉頗,使廉頗負了一些輕傷,但換來的,卻是廉頗更加兇猛的反擊。
我恐怕無法擊敗他……
心驚之余,王龁逐漸意識到了這一點。
然而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有趙卒呼喊廉頗:“司馬!司馬!秦軍派出了援軍,正在攻擊我軍的側翼!”
什么?
廉頗微微一驚,揮動戈矛逼退王龁,同時轉頭看向西側。
他此時才發現,函谷關不知何時又派出了一支秦軍,正在攻擊他趙軍。
糟糕的是,他趙軍將主要注意力都投向了王龁的這支秦軍,以至于竟幾乎沒有人注意到那支秦軍的接近。
莫非這王龁,只是誘餌?
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王龁,廉頗心中驚疑不定。
其實這時候,王龁心中亦是驚詫不已,畢竟白起可沒告訴過他會派遣援軍。
當然,白起也無需向他解釋。
看看王龁,再看看西北側正在攻擊他趙軍的秦軍援兵,廉頗略一猶豫,也顧不得向王龁放什么狠話,果斷地率領著附近的趙軍士卒后撤,畢竟再耽擱下去,他麾下的軍隊就要被秦軍的援兵鑿穿了。
“將軍。”
在廉頗后撤的同時,王龁的近衛們便奔到了自家將軍身邊,一方面檢查王龁的傷勢,一方面詢問王龁:“不派人追趕那趙將么?”
注視著廉頗撤離的背影,王龁搖了搖頭,說道:“那趙將很是厲害,尋常人過去只是送死,不必追了。”說著,他問道:“支援我軍的將軍是誰?”
有知情者立刻稟報道:“乃晉鄺、孟軼、仲胥三位將軍。據傳令卒回稟,孟將軍正在攻擊趙軍,仲將軍在攻擊韓軍,至于晉鄺將軍,看似正與我軍匯合,助我軍重組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