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援愣了愣,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
半響后,他這才驚疑地反問道:“你方才說什么?魏武卒?方才襲擊我軍營寨的,是魏卒,而不是齊卒?”
“是的!”前來報訊的秦卒急切地點頭:“前來的進犯的魏卒,皆是身披三層甲胄的魏武卒,將士們不會認錯的!”
的確,魏武卒身披三層厚甲,這在當代是一個非常有名的標志,幾乎沒有假冒,原因很簡單,畢竟給士卒身披三層厚甲這實在是太奢侈了,除了魏國,不是哪個國家都愿意用三套甲胄來武裝一名士卒。
甚至于就連魏國,也漸漸地被魏武卒的機制拖地國力衰弱——當然,這里指的是魏武卒的賞罰機制,而不是單純的三層厚甲。
“怎么會?”
在反復確認后,秦將衛援面色頓變。
要知道在這個戰場上,魏武卒只有一支,那就是河東武卒,且這支魏武卒受統率于魏國唯一派來的大將郾城君蒙仲,除非此人允許,否則就算是聯軍的統帥奉陽君李兌都無法調動魏武卒。
而反過來說,既然魏武卒出現在這里,那就意味著,今日是郾城君蒙仲偷襲了他門水秦營!
可……
可蒙仲的軍隊不是在函谷關前么?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就算那蒙仲借助那條隱秘的小路,派來魏武卒偷襲他們,齊燕聯軍的田觸、樂毅二人,也該得悉此事,并且派人給他送個消息啊——倘若田觸仍希望與他秦軍互不侵犯,他就會這樣做。
反之,倘若田觸隱瞞了魏武卒前來夜襲的消息,那就等同于背棄了與他秦軍的私下約定。
然而眼下的衛援,卻顧不得思考田觸是否背叛了他秦軍,畢竟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擊退前來進犯的魏卒,守住這座營寨。
想到這里,衛援操起兵器,大步走向帳外,準備指揮戰斗。
然而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遠處的廝殺聲中,好似傳來了戰馬嘶叫的聲音,似乎數量還不少的樣子。
“方城騎兵么?”
衛援心中咯噔一下。
仿佛是為了驗證衛援的猜測,不多會,便有幾名秦卒慌慌張張地前來稟報:“將軍,敵軍中有騎兵殺入了營內,數量極多,這群騎兵正在營內四處放火,我方士卒追趕不及……”
聽聞此言,衛援怒聲罵道:“誰叫你們去追擊騎兵了?”
連罵了好幾聲,他這才冷靜下來,沉聲下令道:“傳令下去,莫要貿然追擊騎兵,收縮防線,外營除西營外全部放棄,退守中營,先穩住陣腳,再想辦法反擊!……莫要畏懼方城騎兵,營內道路并不寬敞,只要扼守陣線,縱使是方城騎兵,也別想突破我軍的陣線……”
話音未落,遠處又有幾名秦卒匆匆奔來,到衛援身前叩地稟報道:“將軍,趙軍……有趙軍殺入了營內,數量不明。”
“趙軍?”
衛援面色微變,額頭冷汗直冒。
魏武卒與方城騎兵都還未擊退,怎么連趙國的軍隊都殺過來了?
……是郾城君蒙仲麾下的趙軍,還是奉陽君李兌麾下的趙軍?
衛援心中暗暗猜測道。
但無論是哪個,對于他門水秦營來說,都不是什么好事。
該死的,那田觸在搞什么鬼?難道他當真敢背棄與白帥的約定么?
一邊下令調度軍隊,抵擋進犯的魏趙兩軍,衛援一邊在心中怒罵田觸背信棄義。
而與此同時,被衛援于心中怒罵的田觸,正與樂毅同坐在一輛戰車上,率領著齊燕兩軍快速朝門水秦營而去。